彭城以北,一处无名荒野。
“咚!咚!咚!”战鼓声一下一下的敲响,缓慢而稳定有力。
同样于昨夜整装待发,在黑暗中候命的赵国公府一千两百名骑士,队形肃整地在高坡出布阵。
居高临下。
骑兵列成六队,每队两百骑,列成左、中、右三阵,横布平原,马槊耀眼,盔甲分明。
六杆大旗,随风飘扬,威风凛凛。
“李德光”之名的黄色大旗,正标出进攻的方向。
凉州大马,横行天下!
远处出现的李阀车队,号角声此起彼落,李氏大军亦开始调动,车马结成圆阵,八百铁骑开出,在前方广阔的平原上列阵。
李秀宁亦是严阵以待,两千步卒,八百骑兵,全身来自并州的精锐骁勇之士。她自负本身才能不在二哥之下,所以才能独领一军,负责铠甲押送。
李成和李靖策马立在军阵中央,指挥进兵之事。
李靖心情兴奋,心中涌起滔天斗志。直到今天,他头一次指挥军队作战,而且是正面强攻。对面就是仇家李渊的人马,因此他在战前费尽心力,提前踏遍了每一寸土地,营造出一种决战之势。
环顾天下,可论孙吴者,舍我其谁?他李靖,要做当世的军阵之神。战斗从今日开始!
李成知道自己选对主将了,这个状态下的李药师,才配得上“李卫公”的大名。
双方在五十丈距离外相持,在刚升起的太阳下,中间的河水闪闪发光,把敌对双方泾渭分明的格开,杀气骤聚!
李成和李靖抵达岸边,遥观敌阵。
另一边,李秀宁在红拂女和未婚夫柴绍的簇拥下,来到河边,向对岸瞧去。
她目光落在李成身上,双目杀机大盛,沉声道:“那个披着重甲的就是所谓的重瞳子李成?”
红拂女点头,道:“正是他,赵国公新招的上门女婿。”
长风刮过大地,李阀的大旗也随风猎猎作响。
李秀宁下定决心后,冷笑道:“还以为他长有三头六臂,原来不过是个上门赘婿。就凭现在的区区千余骑兵,竟然不知死活,敢来劫道?我要他葬身此地!”
红拂女见李秀宁忽视了李靖,很想告诉她,勿要轻敌,不过现在不合时宜,只能婉转提醒道:“李成没有足够的兵力来攻打咱们,只需以静制动,等待二公子的玄甲铁骑赶到,此战必胜无疑。”
柴绍想起当日痛打李成,将他压入死牢时,那道暴戾的眼光,狞笑道:“若他敢挥军来攻,我定然杀他个片甲不留。”
红拂女皱眉道:“若是李靖愚蠢至此,就不会有诺大的名声。”
周围的卫士轰然大笑,那个被家主整的如丧家之犬,落荒而逃的李药师,有什么本事?
李成重瞳之力将对岸的李秀宁与柴绍、红拂女等神态表情尽收眼底,对李靖笑道:“李秀宁中计啦!还以为有便宜可捡,弃攻为守,待我军出击在徐图反击,可惜落入了药师兄的毂中。”
李靖拔刀,忽然大喝道:“击三通鼓!”
布在岸边的鼓手闻言,立即鼓声雷动,三通鼓响后,倏地静下来。两岸鸦雀无声,唯有河水流动的声音和此起彼落的战马嘶鸣。
李成心中一动,按事前商定的方法,大喝道:“柴绍敢否出兵与我决一死战!”
趁着刚才的鼓声,他这一吼威风八面,霸气十足,颇有西楚霸王风范。
果然,柴绍非是做主之人,不能立断,只是大声道:“赘婿小儿,大言不惭,我要把你捉来当马奴!”
“铮”!李靖在双方对骂的时刻,已算定胜负,拔刀出鞘,策马狂奔,高叫道:“儿郎们,随我破阵!”
一马当先,领头冲过河水,往对岸杀去。
李成亦跟着大呼,举兵杀过去,六队骑兵亦是毫不犹豫的出击,仿佛六条蛟龙出水,势不可挡。
刚与地方接触,李靖大喝道:“分!”
阵型变革,李阀的骑兵被快速分割,每一个人都同时面对六个敌兵,一时方寸尽失,不知如何应付,士气大跌。
马蹄声催,河水迸溅,柴绍虽大声呼喊箭手弯弓搭箭迎敌,可是他的喊叫只变成战鼓下的微弱的呼声。
李阀的骑兵一个照面就陷入重围。
李秀宁俏脸霎时血色全无,对方的军阵变化神乎其技,自己和二哥都做不到。
当赵国公府的骑兵分六队渡河,急速变阵后,长枪弯刀出击,一时间无人可当!
凉州大马、横行天下!
百余年后,再度焕发出了无上荣光。
柴绍膝盖中枪,知道不妙,拔剑猛冲,刚杀开调血路,勒马呼吁抵抗时,两队黄旗铁骑已经跟着杀过来。
投枪如林,弯刀似雨,登时数十个步卒到地身亡,整齐的车阵马上混乱起来。
李成身先士卒,丈八长枪横扫,大叫道:“李秀宁败啦,挡我者死!”
他体内七副长生诀图录运转,重瞳的神异展现,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任何一处攻来的刀枪和箭矢,枪尖左刺右挑,就那么勇往直前。
所有的攻击都被当开,李成长枪绽放寒芒,俨然是霸王再世,无一合之敌。
短短一盏茶后,李阀的大军就乱了阵脚。柴绍见势不妙,掉头就跑,其他部属跟着逃走。你撞我,我退你,人马争路,溃不成军,形势一片混乱。
李秀宁和红拂女低估了李靖的统兵能耐,只得拼命调集精锐抵抗,喝令反击。
可惜,随着李靖的调度,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