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葬花》?”昆莫与典璧心照不宣地相对而视,眼眸之中的惊讶自不待言。
“你们不是一直决不出掌门之位嘛,所以我爹就给你们想了一个主意。”师潇羽不无兴奋也不无自豪地说着。
“以冷雨葬花来比试我二人的内力高下?”
“对!”师潇羽用力地点了一下头,“你们俩的外家功夫本身就不相上下,难分伯仲。而这内功,三分在师传他授,七分在自我修炼,才是最见功夫高低的,所以你俩不如就以内力以决高低,这样既不必动手动脚伤了兄弟和气,也无违尊师的遗命啊,谁武功高谁就当掌门嘛。”
典璧与昆莫愕然无言,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师清峰的心思竟与他们不谋而合,而让他们更没想到的是,师清峰的心思比他们早了那么多年。
一想到这,他们心里是既是悔恨又是内疚,一种无法言语也无法弥补的亏欠感深深地哽塞着他们的喉咙,让二人久久无言。
“正好今天你们两人都在,不如……”
一曲试内力,一较决高下,高者为主,下者为从,掌门之争,由此而定。师潇羽内心的激动与兴奋,不言而喻,两根食指的指尖在膝前欢快地碰撞着,似乎每一次碰撞都会迸射出绚烂而耀目的火花。
可转眸注意到二人的表情,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呃……小侄女又唐突了。”师潇羽悄悄收敛起自己的激动与兴奋,讪然道,“掌门人选,乃是贵派千秋大事,怎能由我这么个小女子来决断,况且,我还是个外人。”
“不,你不是外人。”典璧瞥了一眼昆莫的昆吾割玉刀,别有深意道,“你爹的主意甚好。难得你有此心……”说着,他将目光转向了昆莫,昆莫领会其意,拱手道:“只要师兄同意,我无异议。”
“什么意思,那……那你俩是同意了?”师潇羽又惊又喜。
“其实,不瞒你说,我和师兄原本也有此意。只是怕你……”
“我当然乐意啦!”没等昆莫把话说完,师潇羽就积极而热情地表了态,“我爹生前就一直希望你们能早日决出掌门之位,这大事一决,你们就能赴姑苏之约啦。虽然我爹现在不在了,但他要是知道今日之事,他必然比谁都高兴。”
此刻的她,比典璧和昆莫二人都要来得高兴。能完成父亲的遗愿,于她而来,是一件无比欢快也无比骄傲的大事,之前所有的不快、所有的嫌隙在这桩大事面前,都可以化作乌有。
“世侄女放心,姑苏之约,我们必不失信于令尊。”有感于师潇羽真情流露的笑容,典璧和昆莫再次重申了旧日之约,算是一种对故人的补偿,对自我的诺言。
“可是定掌门这样大得事,你们就不多请个人来作个见证?”师潇羽倒是没有被高兴冲昏头脑。
“虽然秦樵掌门确实事关重大,但也无需他人插手,更无需旁人为证。所谓一事不烦二主,有世侄女你一人就够了。你,就是见证!”昆莫态度凛然,婉拒了师潇羽的提议。
师潇羽还道二人怕输了没面子,才不敢请旁人为证。所以也不再多话,只是心里惦记着吴祁二人怎么还不到,也不知他俩会不会担心自己,尤其是他,应该会有那么一点点担心我吧?师潇羽在心里默默地问着自己。
凝视着蓝桥风月,师潇羽忽然眉心一动,道:
“两位前辈既信得过我,让我来担得如此大任,我师潇羽自当全力以赴,绝不敢懈怠,更不敢弄虚作假。但是,有三件事,我得提前说清楚。”
“哼,你怎么不说一百件事呢,反正我们一件都不会答应你的。”铁鹞子恼着脸说道。
师潇羽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朝昆莫觑了一眼,两手一拍,两肩一耸。摇着头道:将欲取之,必先与之,既不肯与,我自不许,告辞。
宴未终,曲未奏,言未尽,事未成,就想散场?
“世侄女,你说吧,是哪三件事?”一旁的昆莫则很和气,好不容易求得这师潇羽答应了,可不能功亏一篑啊。
师潇羽敛步回转,不管铁鹞子是否答应,径直踱至他身边,脱口道:
“第一,今日冷雨葬花,我自不会以伤人为目的,但也很难说就不会有什么万一。万一你俩当中谁听了之后,有任何不适或损伤,你俩可不能赖我,更不能以此来找我和我同伴的麻烦。”
“第二,今日你俩比试,较的是二位当下的内功,若今日你俩败的一方,日后武功精进,内力大涨,远胜于今日,也远胜于对方,可不能归咎于我,说我评判有误、裁决不公。”
对于这两点,铁鹞子和赤焰子均认为理所当然,概无异议。
“第三,听我吹曲,有一个规矩——无酬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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