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站在不远处伺候,听到这话,偷偷地撇嘴。
真是个难伺候的主,小姐做的裙子这么漂亮,她还看不上眼,也不知她平时都是去哪里做的裙子。
宫里的司珍房能满足她吗?
跟在君梓茗身后的两个丫鬟对视一眼,神情古怪。
独孤雪娇倒是不在乎这些,她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和设计,才不会因为某个人的贬低而自惭形秽。
钱夫人尴尬了一下,可她深知这个外甥女的性子,也没当回事,赶紧岔开话题。
“妹妹,既然清泠也来了,咱们赶紧去御花园吧,大家都等着呢。”
珍太妃正偷摸摸地瞪自家闺女呢,闻言,赶紧附和。
拉着君梓茗的手臂,当先走了出去,路上还不忘说教。
珍太妃有些脑壳疼,她也不知道,女儿怎么就成了这么个别扭的性子,明明教的挺好。
说君梓茗尖酸刻薄吧,那是完全没有的,明明心地比谁都善良,她这个做母妃的,自然比谁都清楚。
可就是外表太高傲,说话也是让人一言难尽,有时候一句话能把人怼死,她本人还不以为意。
要是个气量小的,都要跟她掐架了。
珍太妃知道外面人是怎么评价自家女儿的,说君梓茗性子怪异,就算一肚子苦水,她也只能认了。
自己生的女儿,哭着也要当成娇花呵护养大。
君采昭见两姐妹因为君梓茗的一句话尴尬不已,都不怎么好意思靠近独孤雪娇,感觉自己的机会来了。
当即走上去,一把揽住独孤雪娇的手臂往外走。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御花园进发。
皇宫,御花园。
暖阳如碎金,将湖水镀上一层金色,偏又倒映着桃花浓烈的粉,两相交织,连湖面的涟漪都艳丽起来。
受邀参加珍太妃生辰宴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到了。
大家或三人或两人同坐一艘小船,在宫女的引领下,于岛中的敞轩内入座。
敞轩四周,竹帘轻垂,挡住了刺眼的阳光,其内布置奢华自不用说,毕竟是太后让人张罗的。
若是太寒碜,岂不是丢皇家的脸。
珍太妃一早就说了,不过是小办一下而已,发出的帖子并不多。
来参加生辰宴的,多是凉京世家的主母和贵女,主要分为两拨。
一拨是跟太后关系交好的,像郑国公府的庞老太太,带着两个嫡孙女沈伶伶和沈菲菲。
此外还有些其他想巴结太后,反倒是太师府,一个人没来。
太师府大房只有庞初瑶一个嫡女,先是毁容被送到庄子里,最近庄子又失了火。
当家主母哪还有心思参加宴会,躲都躲不及。
至于太师府二房,当家主母赵夫人素来是个爱显摆的,两个女儿都很有出息,一个女儿嫁到了安王府,一个开了玲珑绣坊,走到哪儿都是被人恭维的。
但最近却有些流年不利,二女儿祸事不断,先是在慧怡长公主的桃花宴上受伤,然后香闺被烧,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自然也没心情过来。
就算有心想给太后做脸,奈何来了,也只有被人嘲笑的份儿,肯定是打死也不来的。
另一拨来赴宴的人,自然是跟珍太妃亲近的,像户部侍郎府。
侍郎夫人带着两个儿媳妇并两个孙女金枝玉叶,欢天喜地来给自家小姑庆贺生辰。
大儿媳妇谢夫人出自工部尚书府,吟诗作赋,件件皆精,是凉京出了名的才女。
谢夫人性子温婉,钱金枝自幼被她教导,谁知最后还是被带歪了。
这都是二儿媳妇邓夫人的功劳,跟谢夫人相反,她虽也出自世家,却是个泼辣的性子。
连带着把女儿钱玉叶,带的十分活泼好动,自小就爱舞刀弄枪。
邓夫人不但不加以阻止,还花了大价钱请了先生教她习武,只要女儿开心,怎么都好。
钱玉叶每天跟钱金枝混在一起,久而久之,就把她也带的十分跳脱。
谢夫人讲究腹有诗书气自华,却对自家女儿没有办法,最后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整个敞轩,也就户部侍郎府几人在的地方比较热闹,其他与之交好的世家都围过来巴结。
宫里这边,沈太妃没有来,倒是君梓彤来了,怀里照旧抱着只雪白的猫,一个人坐在那里,谁也不搭理。
大长公主君采薇也没来,只让自家大女儿李梦恬代为送礼,她与君梓彤挨着坐下。
两人看起来都冷冰冰的,脸朝向湖面,似乎在专心赏湖景。
一些贵女有心想上前巴结两句,都被那周身的寒气被吓得挪不动脚。
大家或站或坐,三两成群,轻声交谈着。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珍太妃来了,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站起身,行礼问好。
珍太妃被女儿揽着手臂,走在前头,笑着朝众人摆手,示意大家赶紧坐着。
众人却被她身上的凤尾裙迷了眼,直愣愣地盯着,半天没回过神。
侍郎夫人辈分最高,又是珍太妃的亲嫂子,便第一个开口,略带着笑。
“太妃今日穿的裙子好生漂亮,真是让人睁不开眼。”
珍太妃刚走进来,便把众人的神情收在眼中,看到她们眼里的惊艳,虚荣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像她们这种自小住的是堆金砌玉,穿的是绫罗绸缎,什么都不缺,唯有别人的艳羡,能让人心情愉悦。
年轻的时候众星捧月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