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酒的时候,您也看到了,真的只给教坊司那两人的杯子满上了,从未给别人倒过。”
沈卿婉眉头紧皱,赤脚踩在软垫上,眼底寒光闪过。
“行了,哀家知道了,跟了哀家这么些年,哭哭啼啼像什么样。”
杏春听了这话,如临大赦,感觉捡回了一条命,偷偷舒了口气。
绿棠在按摩用的玉榻上铺了垫子,调好了香脂,扶着沈卿婉躺了上去。
杏春赶紧爬起来,坐在榻边,继续用绸子将她的湿发一点点揉干。
沈卿婉躺在上面,双眸微闭,不再言语,只是眉头还皱着,心情并未舒缓。
绿棠挖了香膏,在手心慢慢捂热化开,这才轻柔缓慢地推按起来。
杏春把沈卿婉头发揉干之后,也从其中一个罐子里挑了膏,然后轻柔地帮她按着两侧的太阳穴。
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有种淡淡的薄荷味儿。
沈卿婉原本要炸了的脑子终于舒服了些,不觉喟叹一声,长舒一口气。
绿棠和杏春配合默契,显然不是第一次了,早就十分熟练。
寿康宫伺候的人都知道,太后娘娘是出了名的难伺候,跟外面传的一点也不一样。
几乎每个月都有宫女因为笨手笨脚,惹主子生气,而死在寿康宫。
邢嬷嬷都不知道处理多少宫女的尸体了。
而她们两个能留到现在,算是做得最好的了,处处小心,时时留意。
即便如此,心里也十分畏惧,不知道什么时候,稍微出点差池,就可能脑袋不保。
绿棠的手从沈卿婉纤长的脖颈缓缓揉到肩胛,再往两边扩展,香脂预热化开,发出淡淡的甜香。
“太后娘娘,您的皮肤真好,真是肤如凝脂。”
沈卿婉刚泡完澡,嫣粉的肌肤笼上一层轻薄的油脂,愈加显得莹润光滑。
虽是真心赞美,可她听了,却冷笑一声。
“美有个屁用!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再说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不管多大年纪,还不是只喜欢十五六岁刚及笄花骨朵一样的女孩儿!”
绿棠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也不再吭声了,知道她心情不好,原本是想让她开心一下的。
谁知她会突然说这茬。
太后对摄政王的那点小心思,寿康宫的下人哪个不知道呢。
摄政王简直就是禁忌,平日里谁也不敢提,除非小命不想要了。
听闻最近摄政王跟镇国公府的嫡女走的很近,时常让人去府里送东西,想来太后娘娘口中那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就是指她吧。
太后娘娘这是醋了呀。
屋里静悄悄的,沈卿婉生完气,身体越发疲累,在温柔的抚触中逐渐放松,水汽中弥散中,慢慢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卿婉忽而醒来,感觉后背的双手用力有些大,不像是绿棠。
还未等她开口,那人凑近她耳边,声音低沉暗哑。
“亲亲婉儿,我听说有人惹你生气了,特地来看你。”
沈卿婉听到熟悉的声音,非但没有开心,反而更加生气,冷哼一声。
“少在我面前装蒜,这又是从哪个贱人那里过来的,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