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雪娇想到沈卿扬憔悴的面容,双手紧攥,心底冷笑一声,呵,男人。
真是看走眼了,本以为谢成弘比其他男人好点,就算是得不到期待的,好歹能相敬如宾地过下去。
可这才几年,两人不和的流言都传遍整个凉京城了,让姐姐出门如何抬得起头来。
若他真的在意姐姐,又怎会不站出来解释呢,就算真是那位继室婆婆从中挑拨,罪魁祸首虽不是他,他也是帮凶。
“姨夫纳妾了么?”
虽然失望透顶,可抱着最后那点希望,还是把这话问了出来。
夏池小心地看着她,闻言,赶紧摇头。
“姑爷倒是不曾纳妾。”
独孤雪娇倏然转头看她,神色有些复杂。
“没有纳妾吗?”
若真是这样,谢成弘到还算有点良心,难道是两人中间真的有什么误会?
沈卿扬的性子,她比谁都清楚,太高冷了,若是她觉得自己没错,肯定是多一句都不会解释的。
这种性子的弊端就是,容易被人利用,尤其是她还有个那样狠毒又心机的婆婆。
夏池神色也很凝重,又往她跟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
“虽然没有纳妾,但听说有过一个女人,好像是大小姐的婆婆硬塞过去的,说什么大小姐一直没有生儿子,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不了了之了,那个女人也消失了。”
独孤雪娇闻言,一头雾水,看来这事确实有隐情,也只有亲自问一问姐姐才能知道了。
她朝夏池浅浅一笑,“我知道了,多谢你没有把我当外人,告诉我这些。”
夏池有些受宠若惊,脸色微红,不停地摇头。
“没有,独孤小姐跟其他人不一样的。”
独孤雪娇不再说什么,走进里屋看了看熟睡的安姨娘,在床前站了好大一会儿,又交代夏池几句,才走了出来。
流星跟着她,满脑袋都是问号,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开口。
“小姐,我总觉得你对安姨娘母女俩关心的特别多,除了咱们府上,还从未见你对别人这么关心过呢。”
独孤雪娇脚步一顿,转头看她,又伸手摸摸她的脑袋。
“傻丫头,你不懂。”
流星嘟着嘴,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就是因为不懂才问的呀。
独孤雪娇却没有再理她,心里还惦记着今日来郑国公府的目的呢,一想到要见沈筠陌,总觉得是一场硬仗。
独孤雪娇顺着记忆,先是走到回廊,见四下无人,才把视线放在那一丛迎春花处。
上次来的时候,迎春花开的还很茂盛,这才几天时间,已经要开至荼蘼了。
流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脑子里的问号更多了。
“小姐,你怎么不走了?”
独孤雪娇正想说什么,耳边传来脚步声,倏然转头朝长廊的另一头看去,正看到一人缓缓行来,是沈筠陌!
他今日穿了身金边墨蓝色衣袍,腰间一条银色腰带,上面垂挂着锦衣卫的腰牌,随着他的走动,漾起波纹。
许是没有上朝,今日并未戴官帽,只把墨发用一支赤火玉簪高束起来,越发显得轮廓深刻,容颜冷峻。
独孤雪娇看着他走过来,朝流星摆摆手,示意她去远处放哨。
流星看到沈筠陌的时候,小身板颤了一下,那幽冷的眼神就跟暗夜里的毒蛇一般,实在令人胆寒。
听到独孤雪娇的指示,眼里爆发出欣喜,跑的飞快。
沈筠陌走到近前的时候,眼神甚至没往流星的方向看一眼,只盯着独孤雪娇,望了一阵儿,眸子里闪过星火,几乎能将她看穿。
“你今日来府上,是为了见我?”
虽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独孤雪娇淡定地回视着他,也不打算跟他虚与委蛇,现在的沈筠陌可不是她听话的弟弟。
“小表舅真是眼力过人,没错,今日我来府上,就是为了找小表舅。”
她没有叫侯爷,也没有叫指挥使大人,而是称呼他小表舅,就是为了拉进距离,毕竟是有求于他。
叫完之后,还偷偷观察了一下他的反应,见他似乎并没有什么不愉快,便放了心,可谁知她这心放下的太早了。
沈筠陌收回视线,同她并肩而立,眼睛看向那丛迎春花。
“上次你来郑国公府,是不是已经发现了我的秘密?”
同样是肯定的语气,却让人无端背后一凉。
难道上次她去地牢被他察觉了?
独孤雪娇心里掀起惊涛骇浪,面上却极力表现地淡然,这人如此狡猾,很有可能是在诈她。
“我不知道小表舅在说什么,难道小表舅有什么秘密被人发现了不成?我上次来府上,只是为了看安姨娘。”
不管怎么样,打死都不能承认。
沈筠陌原本冷厉的脸,忽而勾起了唇,虽然只是浅浅的角度,他确实在笑。
似乎对她的挣扎觉得可笑。
他慢慢地转过头,再次盯着独孤雪娇的面容,紧紧地锁住她的视线。
“今日来找我所为何事?”
独孤雪娇心中暗忖,养歪的弟弟实在太吓人了,竟把诏狱里审问犯人的招式用在她身上,还好她比较机智。
“我知道小表舅事务繁忙,那就不兜圈子了,其实我来找小表舅,是想为一个人求情。”
她还未说出那人的名字,沈筠陌只盯了她一眼,就猜出来了。
“崔枞?”
独孤雪娇忙不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