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这几个年轻人,也许独孤一鹤就这样了。
不管世人怎么说,不管李天奇怎么做,永远都装着不知道的样子,静静地生活在这里,好像与世无争,好像并无半点关系。
现在,他已经失去了继续假装下去的理由。
他走在通往万乐门最近的一条路上。
他知道,路上有很多李天奇的人,他们真的会阻止他吗?
他不知道,他也不敢猜测。
这么多年,他跟李天奇能够相安无事,更多的是他什么也没有做。
那如果他要做什么,李天奇会怎样呢?会对他出手吗?
如果李天奇出手,他会留情吗?
他不知道。
但不管李天奇怎么做,独孤一鹤都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是该面对的时候了。
他走过一个一个路口,路上很多人,没有一个敢上来阻拦他。
他能感觉到路上这些人都武功都不弱,甚至还有一等一的高手。
这么多有能力,有地位,有武功的江湖人士,都投奔李天奇,为他卖命,受他调遣。
独孤一鹤又着实佩服起自己的这个弟子,终究是有过人之处。
他的一生中,从来没有投靠过任何人,给任何人当过下属;也没有任何人投靠过他,给他当下属;他甚至连徒弟都没有几个。
他实在不知道,有什么缘由,能够让相互独立的个体变成听人指挥、唯命是从的下属。
但是,现在显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现在的问题是,如果这些人一起向他进攻,他真的有胜算吗?
如果是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他还不放在眼里,以他的功力,这些人还不是对手。
可是,如果是十个,二十个,三十个,四十个……
他还有机会走到万乐门吗?
……
蒙天赐几个年轻人已经进入了地道,好久没有人走的地道灰尘仆仆,呛到几个人接连咳嗽。
沐天恩本是极挑剔的人,这时也顾不得太多,只希望早点走出去。
沐天恩:“不会我们到出口那里,就有人出口门那里等着我们吧?”
杜秉谦:“可能性极大。”
沐天恩:“那怎么办?”
杜秉谦:“束手就擒。”
沐天恩:“啊?”
杜秉谦:“鱼死网破?”
沐天恩:“啊?”
杜秉谦:“佯装束手就擒,寻找机会突围逃跑。”
沐天恩:“你现在套路很多啊!”
杜秉谦:“我本单纯善良,奈何世道艰难。”
杜秉谦本来只是一句调侃的话,说完,突然大家都静默了。
蒙天赐:“如果有人阻拦我们,大家不要硬碰硬,能跑的赶紧跑。”
杜秉谦:“知道啦。又不是没有跑过。”
沐天恩:“这次又要跑啊。”
杜秉谦:“别怕,不管跑多少次,我都会带着你。”
沐天恩:“不要小看我,上次是疏忽大意,这次我可不会那么容易着了他们道。”
杜秉谦:“武到用时方恨少,晓得这一个月跟着独孤爷爷一起练的。”
沐天恩:“有的是机会,这次事情解决了,你天天练,月月练,年年练。”
杜秉谦:“事情都解决了,我还练了干嘛?”
沐天恩:“以备不时之需。”
说罢,又觉得不对,道:“呸呸呸,没有不时之需,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你练了就是强身健体。”
杜秉谦突然觉得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以前沐天恩总是关心蒙天赐居多。
现在终是开始关心他起来了。
在两拨人各自向万乐门出发时,万乐门的庆典也达到了**。
该互相认识的人认识了,该互相交流了交流了,该展示的实力展示了,庆典的目的达到了。
现在是送客宴时间,歌舞表演,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最后再来一个闭幕演讲,庆典也就该完美结束了。
一个匆忙的身影走到李天奇身边,耳语片刻,原本言笑晏晏李天奇的脸色立即骤变。
跟客人打了声招呼,就随之来到一无人的偏厅。
李天奇:“你是说师父他来了?”
“是。”
李天奇:“一个人?”
“是。”
李天奇:“现在?”
“是。”
李天奇:“他终究还是没有念我们师徒这么多年的情分。”
“也许……”
李天奇:都到这个时刻了,想来,也不是来祝福我的。”
“可是他一个人……”
李天奇:“那几个人兔崽子呢?”
“不知。”
李天奇:“不知?”
“他们几个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样。“
李天奇:“每条路你们都派了人?”
“就那么几条路,每条路都派了好几路人马把守。”
李天奇:“难道他们会上天遁地?”
“遁地?”
李天奇:“一群废物,沐阳以前经常从一个地道去那边玩,他们肯定跟上次一样,从地道走了。”
“属下疏忽了。”
李天奇:“同样的错误居然犯两次。”
“我自己去领罚。”
李天奇:“还不快去拦住他们。”
“是。”
李天奇:“那还站着干嘛?”
“师父那边要不要?”
李天奇思考了很久,脸上现出痛苦之色。
他这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真正可相信、可信赖、可珍视的人:夫妻早已成陌路,两个女儿也对他的所作所为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