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团长!”
“阿伦大哥。”
“副团长,你怎么样了?”
好几道身影飞扑到阿伦身边,其中两个冲到他前头,竖起手中的小盾牌,目光紧紧盯住莫拉比的方向,提防袭击者趁着阿伦倒下继续追加打击;
剩下几个围在自家副团长周边,蹲下身子,轻轻巡查着他伤痕累累的身躯,关切地问道。
还在向外不断渗血的大小伤口,浓烈刺鼻的烧焦气味,种种迹象都在表明阿伦受创之重,加之他此时目光呆滞,神情茫然,让佣兵们很是担心。
“阿伦大哥,你听得见我们说话吗?你感觉如何啊?”
为首的那名佣兵很紧张,却只能尽可能放慢语速,生怕惊吓到伤者,要知道ròu_tǐ受创过重,万一再被吓到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又是一连猛烈地咳嗽了几声,阿伦呻吟着,猛地一道血箭自口中飙射而出,接着就长长吐了一口浊气,他狠狠咬了咬牙,好歹恢复了几分神志,定睛一看,认出了面前的同伴,于是便喘着粗气,摇摇头说道:“还死不了。”声音弱得惊人。
自家知道自家事,如今他的身体多少恢复了一丁点知觉,麻木感退出的同时,更加明显的强烈疼痛感迅速占据了身体,阿伦瘫在地上,尝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臂,不管他如何努力,却连一根手指头都控制不了。
几名佣兵无不脸色发白,副团长气色衰败,身体呈现出来的真实状况,和死不了貌似很有些差距。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边努力安慰着副团长,为首的佣兵边轻轻托住阿伦的后背,向上抬了抬,好让重伤的副团长呼吸能够顺畅一些。
一道水蓝色的柔和光柱投射在阿伦的身上,从上到下缓缓移动,尽管光柱的口径只有碗口粗细,但治疗效果确实颇为显著,水蓝色的光柱顺着阿伦的头部逐渐移动,如同来自爱侣的温柔轻抚,随着光柱的柔和照射与移动,阿伦一身吓人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当然这种愈合只是表面上的,内里的肌肉与经络等组织,还需要挺长一段时间才有可能痊愈。
不用说,正是“白鹤”赶到了身受重伤的兄弟附近,及时释放了治疗术。
牧师副团长抹了抹额头的虚汗,脚下有点发软,二阶的“治疗术”既然能大范围使用,单独施加在一个人身上,效果自然更加良好,唯一的缺点是所耗费的法力和精神力都不小,他又赶得太急,这一轮急速施法差点榨干了他体内的存货,只好伸手搭在一边的佣兵同伴肩上,稍加喘息。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眼下阿伦的命或许保住了,可战斗力却绝对丢光了,余下的战斗,他可是别想做些什么。
“那两名弟兄呢?”
明知扑向身前保护自己的两名刀盾手,实力都只介乎于一到两级战兵之间,很难在方才莫拉比那恐怖一击中幸存下来,阿伦还是抱着渺茫的希望,问面前的佣兵道。
“都战死了。”
那名佣兵一阵心酸,咬牙切齿的回答道。
所谓旁观者清,他们看到两名勇敢的同伴刚刚冲到阿伦身前,还没等真正站稳脚跟,敌人斗气形成的凌厉电光就已经杀到,过于悬殊的力量差距底下,两人的身体在被劈中的瞬间就四分五裂,血肉横飞,迸射向四面八方,情形十分惨烈,此刻早已变成那些冒着烟的焦黑肉块,不认真辨认的话,很难看出是人类的躯体。
阿伦闻言,顿时心下一惨,此时此刻,他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到底是自己大意,被一时的胜利冲昏了头脑,自以为敌人已是黔驴技穷,这才导致好伙伴们为了保护自己,一一丢了性命。
这回得意的轮到了莫拉比,他双目如电,迷蒙的烟雾只能阻挡修为不足者的目光,却根本瞒不住他,先前的一幕可是看得真真切切。
他一向对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憋了大招出来就更有信心了,“裂空斩”一经击出,莫拉比就从容落回地面,轻松地看着斗气奔袭的方向,看着自己威力十足的成名绝技精准命中目标。
正如袭击者首领过往辉煌的战例那样,成年人大腿粗细的白芒一经杀到,轻易就将挡在阿伦身前的蓝色水系盾牌彻底击碎,残余的冰晶迸射向四周,然后就是阿伦惨叫一声,白芒继而命中了目标一身金系斗气凝成的护盾,长弓连发出“咯吱”的抵抗声都来不及,一刹那间就无比干脆的断为两截,再往后便是目标那瘦削结实的身体飞快后仰,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向后方飞出,断线纸鸢般飘荡着,摔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至于那两名螳臂当车,企图抵挡“裂空斩”的佣兵刀盾手,更是早早被远超自身承受能力的凌厉斗气直接撕开、炸裂,就像那寒冬中遇上凛冽北风的枯叶,迅速掉落尘埃随风散去,根本不值一提。
说时迟那时快,听描述有点复杂和冗长的命中过程,从前到后加起来,最多也就不到两秒钟的时间。
出剑,粉碎,击杀。
多么的潇洒从容,这才是自己熟悉的感觉嘛。
莫拉比首领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
今天诸事不顺,厮杀到现在,他总算占了一回上风。
形势似乎也在向他期待的那样发展。
于是他豪迈的朝着前方扬起长剑,剑锋所指,正是佣兵们建立的第三道防线,也是最后一道防线。
再重重踹上一脚,就能将这道摇摇欲坠的防线给彻底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