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师兄这样下去不行,咱们的弓箭挡不住那些紫刀卫!”赵二白冒着从城下不断飞来的箭雨,来到了薛云的身旁,大声的朝着对方言道。
他的衣衫凌乱,浑身都是污渍血迹,来不及擦洗,也来不及去顾忌。
身为如今大风城统领的薛云丝毫没有免俗的机会,他同样手持弓箭与众人一道站在城墙上前,不断用利箭上弦,拉弓射向城门下如潮水一般朝着此处涌来的甲士。
但就如赵二白所言,他们所射出的箭支并无法对紫刀卫的大军造成足够大的影响,大军袭来的速度只是稍稍放缓,但整个过程却箭支甚至鲜有能伤到对方的情况——紫刀卫们显然有备而来,冲在前方的士卒手中握着巨大且坚固的盾牌,从阙圭商会的底下渠道买来的上好的弓弩射出的箭支,根本难以洞穿那些盾牌,当然这这其中多多少少还有大风城上的众人的箭术着实不太尽如人意的原因。
“不能在这样下去,我们的派出一股部队前去阻挠他们,至少得拖到我们将石料搬运上城头!”一个声音忽然从众人的身后传来。
薛云与赵二白皆是一愣,在那时回头看去,却见说话之人赫然是曾经春柳学院,杨通最得意的门生——鹤非白!
作为少数并未在阳山崩塌后选择离开的曾经天字号门徒,鹤非白为人沉默寡言,平日里对于李丹青亦或者杨通交代下来的事情倒是做得妥当,但却没有李丹青那般好大喜功的性子,有时候会让人忘记了他的存在。
“咱们手上可用之人不多,算上招募来的万余人也不过一万五千之数,鹤师兄觉得派出多少人合适?又派谁去合适?这紫刀卫的甲士恐有近三万余人,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没了这城高池深,去到这城下,到时候可就是九死一生的事情。”薛云盯着鹤非白,语气低沉的问道。
而面对薛云灼灼的目光,鹤非白也是一愣,他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
他当然有心自己出战,但这几万人的大军,显然不是凭着他一己之力就可以战胜的。可若是出言要求众人与他一道出战,就像薛云说的那样,此去凶多吉少,他一时间也知道当如何开后。
可就在这时他身后一个苍劲的声音忽然传来:“阳山创立之初,开山祖师曾说过,我阳山弟子,当如烈阳,照耀应水郡百姓。”
“阳山虽塌,但我阳山弟子尚在,阳星虽寂,但诸君在世,皆是烈阳。”
“此事凶险,所以,我阳山弟子,更应当仁不让!!!”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纷纷侧头看去,却见那来者赫然便是春柳学院的院长,杨通。
老人不知什么时候换下了他那一身最喜穿的青衫,穿上了一身看上去有些并不那么合身的白袍,白袍通体白净,上面的齐整的褶皱明显,纹路纵横,显然是被精心收藏在衣柜最紧要之处的衣衫,白袍的背后,绣有一道火焰印记,烈焰正旺,鲜艳夺目。
那是烈阳白袍!
是五位院长以及山主才有的服饰,只有每逢三年一次的阳山祭祖大典,亦或者门中院长级别的人物轮替交接,方才会被穿戴的隆重礼袍。
平日里老人对此物甚是在意,哪怕是他最为疼爱的弟子鹤非白,年幼时曾不小心将墨汁洒在了此袍身上,都免不了被杨通一顿责罚。
此刻老人穿戴此物,俨然是有了赴死之心。
“师尊……此事凶险,阳山日后还有待师尊主持大局,此事就交个徒儿……”鹤非白心思机敏很快便洞悉了老人的心思,他神情担忧在那时看向杨通有些焦急的言道。
他这话出口还未说完,便被杨通所打断。
“人说上行下效,为师者,要解惑,要授道,但更要正德。”
“早些年,为师就是被大局二字所困,做了些糊涂事,如今想来着实羞愧。”
“李丹青初到阳山时,我被流言所惑,以为其为纨绔子弟不堪教化,故而屡屡刁难,后来种种诸位也都有听闻,我不做细表。李世子确有李将军之风骨,幽云人背信弃义,大军临城,我应水郡危如累卵!”
“秦怀义身为郡守,倒戈投敌,朝廷不闻不问,置我应水郡百姓于水火!”
“是李院长孤身犯险,救出了被困马驮城的青云军,为我应水郡保留了一线生机,如今青云军再次被困红鱼城,腹背受敌,还是他李院长孤军深入,以求施救!”
“李院长来我阳山不过一年光景,虽处处受我等打压,但却更明白阳山为何为阳山!”
“他尚且如此,我杨通身为阳山旧徒,岂能落于人后,此战我为先锋!”
说罢这话,他忽的一顿,又看向在场诸人接着说道:“在场诸位,有我阳山弟子,也有应水郡各地赶来的英雄豪杰,杨通不才,也有几句肺腑之言说与诸位!”
“老夫年长一些,四十年前,幽云祸起,染指我应水郡之地,那时我堪堪而是出头,曾见幽云人在我这应水郡,烧杀掳掠无恶不作!上到八旬老朽下到襁褓婴儿,皆难逃这群北蛮子的毒手。那时的应水郡可谓横尸片野,宛如人间炼狱!”
“你我皆生在这应水郡,应水郡便是我等故土!我等家乡!”
“往前说,幽云奸细毁我阳山,致使应水郡灵力凋敝,民不聊生,往后说,诸君可以问问,那些从马驮城逃难来的百姓,在马驮城中,那些北蛮子是如何胡作非为的!”
“如今这大风城是我应水郡唯一可守之地,秦怀义不知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