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敌?”
“就凭你?”
“四十万白狼军都挡不住的辽人铁骑,世子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对付?”
李丹青的此言一出,静默的朝堂之上再次人声鼎沸。
质疑、不满甚至诋毁的声音在这时可谓层出不穷。
李丹青对于众人这样的反应倒是早有预料,他并不觉得惊讶,也不回应众人的质问,在那时言道:“御敌守土,本就是我等为臣者分内之事,诸位就不要再多言了,我想长公主殿下应该也是这个意思。”
李丹青说着,抬头看向姬师妃。
姬师妃听闻此言,也是回过了神来,
她点了点头,应道:“我以为世子所言有理,我武阳……”
她的话才刚刚出口,就被人所打断。
“长公主与世子心系万民的心意微臣理解,但如今武阳的社稷悬于一线,辽人来势汹涌,世人都说白狼军天下无敌,却一夕之间,土崩瓦解,辽人大军的底细我们尚且不曾知晓,贸然迎战,会有天塌之危。”
“迁都南疆,再弄清辽人底细,以此徐徐图之,方才是最稳妥的办法,望长公主三思!”
此言一出,本就对于正面迎敌的策略满腹不满的众人听闻此话,也纷纷面露意动之色,在那时作势就要上前,姬师妃也瞥见了此景,她的眉头一皱。
而还不待那些百官上前,一道身影便猛然闪过,来到那东方正的跟前。
伴随着一道寒芒划过,炙热的鲜血便在这时从东方正的颈项中喷涌而出。
咕噜。
同时,一声闷响,一颗头颅亦在这时落在了地上,发出一阵轻响,在地上滚动数下,最后在那群正要上前的百官身前停下。
相封殿中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静默。
所有人都在这时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李丹青,哪怕是姬师妃也同样神情惊骇。
“你……李丹青,你怎敢如此!”陆沉戟最先回过了神来,指着李丹青便质问道。
周遭的臣子闻言也纷纷回过神来,怒目看向李丹青。
李丹青却收剑归鞘,旋即看向周遭愤怒的众人,平静道:“大战当前,不战而言败者,有祸乱军心之嫌,理应处斩!”
“本世子再重复一遍,诸君愿意留下御敌的,自然是武阳的栋梁之才,而若是一心想着逃跑的,现在便可离去,若是敢再言迁都之事,形同此人!”
李丹青的态度坚决,周围的百官闻言顿时静若寒蝉。
他们纷纷将目光投向项略文与陆沉戟二人。
显然在他们心中,此刻得了姬师妃支持的李丹青,只有这二人可以出言争辩。
但出乎他们预料的是,这两位朝堂重臣却在这时纷纷极为默契的选择了沉默。
这倒并非这两只老狐狸被李丹青这番做派所唬住,实际上是他们想得更加的深远罢了。
李丹青的一系列举动,无非就是想要展现自己决心与态度。
而他的态度便意味着姬师妃的态度。
出言反驳,甚至以同样强硬的态度回应李丹青,对于他们来说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李丹青敢杀一个东方正,但却决计没有胆子对他们动手。
就算有,他们也有自己自保的法门。
对于他们而言,在这时选择沉默的原因无非一点而已——
他们固然不愿意在这个时候与辽人硬碰硬,因为这样做会给本就扑所迷离的形式带来不可预料的变化。
毕竟大战就意味着要出兵出钱,而这些都是他们用来对抗彼此的资本,若是在这个过程中,对方的损耗低于自己,那对于他们而言,这就是不可接受的结果。更何况辽人凶猛,单靠他们自己手上的兵马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对抗,而在这个配合的过程中,若是对方有心算计,那结果更是难以想象。
但此刻李丹青既然发了话,他们知道即使压下了李丹青,争执下去,双方也不会有一个好的结果,如此倒不如让李丹青去做这个出头鸟,至于后面的事情怎么解决,那就先看看李丹青能做到什么程度再说。
两个不对付的老狐狸,在这时倒是表现出了出乎预料的默契。
“世子与长公主既然心意已决,那老臣也不好多言,只是想要问上一句,世子准备拿什么去对付那来势汹汹,且数量不明的辽人呢?”项略文在这时问道。
听闻这话的李丹青眉头一皱,闻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他沉下了目光,直直的看着眼前的老人,眸中的光芒渐渐阴冷了下来。
台上的姬师妃,倒是并未理解这项略文话里话外的意思,只是急着为李丹青站台,在那时说道:“之前从南疆调来的二十万赤龙军,与王都中抽调的十万青龙军……”
“长公主!”姬师妃的话刚刚出口,就被一旁的陆沉戟出言打断。
“之前抽调的兵马,乃是为了策应白狼军,可如今白狼军已经尽数战败,这三十万兵马无论是装备还是数量都远比不上白狼军的规模,更何况从龙武关到武阳城,四郡之地已无天险可守,单凭这些兵马,我以为根本无法抗衡辽人。”
“并且龙武关被破,武阳各地也都需要军力自卫,南疆是重镇,武阳粮产半数出于南疆,此番富饶之地断不可落入辽人之手,故臣以为,这二十万赤龙军得抽调回南疆驻防。”
陆沉戟面不改色的说罢,而听闻这话的姬师妃也回过了味来,她的脸色骤然难看,而还不待她彻底消化下陆沉戟的这番话,一旁的项略文又上前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