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突然,在一旁沉默了很久的陈寻打出一道灵力,将宽剑击偏,阻止了吴广的自尽。
陈寻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无数遍。
吴广啊吴广,你可真是个铁憨憨。
你怎么这么听话呢,太子让你死你就死?
你不想活了不要紧,干嘛说要替我偿命?
我做错什么了?
我是无辜的啊!
陈寻一脸无奈,上前一步。
“诸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左膀侯的事还没讨论完吧?”
“怎么就一定要有人给他偿命了?”
“太子殿下这是认定了我杀人有罪?”
陈渊淡淡开口:“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不对么?”
“原来如此。”
陈寻不由啧啧称奇。
“那刘固弑父杀母欠下的两条命,又该由谁来还呢?”
陈渊微微蹙眉:“这……”
这平民的命能和刘固相提并论么?
这个社会是有卑贱之分的,你知不知道?
不过,陈渊贵为太子,这些有失民心的话肯定不能放在朝堂上说。
陈寻不依不挠道:“听说殿下和左膀侯亲如手足,莫非你要亲自来还么?”
此言一出,百官哗然。
这小子的嘴可真是毒啊。
居然敢说让太子为左膀侯替罪偿命?
陈渊神情阴沉的可怕。
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的愤怒。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陈寻早已经被他千刀万剐了。
就在他怒不可遏的时候,陈寻却再次开口:
“别当真啊,殿下,我开玩笑的。”
终于,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此子真是太有趣了。
这一张嘴,足以抵得上三千精兵。
这下子陈渊应该无话可说了吧?
这下子吴广的命应该可以保住了吧?
可接下来又出现了让百官出乎意料的一幕——
谁知吴广并不领情,反而又一次将宽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他神情毅然,大喝道:“殿下,我死意已决。”
陈寻有些怒了。
他感觉吴广是来给自己添堵的。
他看出来了,此人只是单纯的不想活了而已。
估计是三年前那一役对他的打击太大了,让他丧失了活下去的信念。
所以今天逮着一个机会就恨不得立刻去死。
这样一死,还能博一个忠义两全的美名。
陈寻知道,对付这种人就得用非常手段。
所以他再一次开口:
“不知吴统领今日究竟为何而来?”
“莫非是有人为了陷我于不义,专门派你来送死的么?”
“你要自尽可以,请离开大殿,别死在我的面前,免得被人说是我害了你。”
此言一出,百官一阵白眼。
你这阴谋论也太夸张了吧。
谁会舍得让一个王佐境高手来送死?
你当王佐境高手是大白菜啊?
“我……”
吴广眉宇间阴晴不定,一时哑然无言。
三年前那一役之后,奉皇下令取消了泰山军的编制。
从此他就失魂落魄,心如死灰。
更让他绝望的是,最近几个月来前线战事吃紧、伤亡不小,奉皇开始有了和谈的念头。
一旦广寒国和敌国达成和解,签订条约,那吴广就再也没有机会为泰山军报仇了。
所以他才会一心求死,以全忠义。
“好了。”奉皇悠悠开口,“吴统领乃是国之栋梁,即便是死,也应该战死沙场。”
“是。”吴广稍稍冷静下来。
奉皇微微颔首,提起了另一件事。
“吴广,孤有意训练一支新军,只是一直敲不定主将的人选,今天你来了正好。”
“孤问你,你可愿担任这个新军主将?”
吴广闻言一怔。
前线战事僵持不下,两国有意和解,奉皇这时候训练新军的目的是什么?
“敢问陛下,这支新军会被用在何处?”
广寒国的南北各有一敌。
南境毗邻古越国,两国修好,暂无战事。
北境毗邻冬日国,两国摩擦不断,互有伤亡。
三年前开阳王以及麾下三万泰山军就是死在了冬日国境内。
若是奉皇将新军用于北境,那吴广不介意重整战袍,再修戈矛,率军北上。
然而,天不遂人愿。
奉皇并没有打算和冬日国死磕。
“一个月前,南境主帅玉镜侯传来密报,古越国往羊山城增兵数万,意图不明。”
“所以这支新军将会去南境。”
吴广双眸黯淡,拱手道:“谢陛下厚爱,可我无心和古越国交战。”
他拒绝了。
拒绝圣意,其实算是冒犯了皇权。
可奇怪的是,太子党一行人居然没有借此大做文章。
因为太子陈渊是真的害怕吴广接下这个美差。
新军主帅,这可是手握兵权的官职!
谁不想要?
也就吴广这种傻子才会拒绝。
要知道,眼下广寒国所有的兵权都被奉皇的人牢牢把持。
北境主帅玉弓侯,南境主帅玉镜侯,都是奉皇在太子时期就培养起来的心腹。
太子陈渊手里是有一支两万人的禁卫军,可都是中看不中用的歪瓜裂枣。
根本无法拉上前线去厮杀,获取军功。
所以他早就盯上了这一支新军。
如果能将这一支新军握在手里,他在广寒国里才算有了真正的话语权。
于是,陈渊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