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见孩子们目不转睛地盯着九旒冕,心中微微一动,看向孩子们的目光更加充满了鼓励。晔哥儿本来就是个胆大包天的性子,就大声喊道:“戴戴!”
夫妻俩听了这话,都吓得魂飞魄散。皇帝的衣服帽子,谁穿了戴了都是大不敬的罪名,要以谋逆论处的,这小子回去真该好好教训教训了。
“晔哥儿,你闭嘴!”庾璟年当即出声喝止,沈沅钰手心了也都是汗。
皇帝却是铁了心地偏向两个哥儿,对庾璟年骂道:“老五,你才该闭嘴!吓到了朕的两个小孙孙,朕跟你没完!”
庾璟年已经无语了,皇帝又去看晔哥儿笑得满脸慈祥:“晔哥儿想不想戴戴这顶帽子?”
晔哥儿偷觑了庾璟年一脸看他脸色不好有些犹豫,可到底经受不住漂亮帽子的诱惑还是点了点头。
皇帝笑眯眯地把九旒冕戴在了晔哥儿的头上,九旒冕分量不轻,晔哥儿被压得身子都矮了下去,叫道:“黄……沉!”逗得皇帝哈哈大笑。赶忙把九旒冕重新捧了起来,然后道:“来,也给咱们昊哥儿戴一戴。”说罢把那九旒冕戴在了昊哥儿的头上。
昊哥儿对九旒冕上十二颗不同颜色玉珠所吸引,虽然被九旒冕压得脖子一缩,却没有像晔哥儿那样喊沉。皇帝呵呵直笑,“这顶帽子还是昊哥儿戴着更合适!”其实昊哥儿脑袋太小,皇帝的帽子又太大,完全不协调,哪里来的合适一说。
张士德是十分敏感的人,听了这话,不由在心里犯起了嘀咕,难道皇帝是想……再看向庾璟年那目光已经不一样了。
正在这时,有太监传禀道:“太子殿下到!东海王殿下到!骠骑大将军到!”却是皇帝的三个儿子一股脑地到齐了。
三人联袂进了紫宸殿,一抬头看见皇帝坐在龙椅上,左一个右一个抱着两个孩子,最叫人吃惊的是,其中一个孩子的头上居然戴着皇帝的九旒冕。
太子不由勃然大怒:“老五,你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九旒冕代表着什么,竟敢怂恿你那乳臭未干的儿子戴父皇的九旒冕?”
大皇子更是趁机跪下道:“父皇,九旒冕乃是帝王尊严的象征,非重大场合连您老人家都不能随意戴出去。老五这是犯了大逆不道的罪责,请父皇按律重重惩处!”
太子和大皇子好不容易抓到庾璟年的把柄,自然拼命攻击。
三皇子却是一阵冷笑:“大哥,咱们兄弟几个半年没见了,没想到你一见面就想让父皇把五弟给抄家灭门,你对咱们兄弟可真是情深义厚啊!”私戴九旒冕乃是十恶不赦的大罪,按律处置可不就是要抄家灭门。三皇子自然是站在庾璟年的一边,因此一开口就是讥讽。
那边昊哥儿和晔哥儿毕竟年纪太小,见太子和大皇子不遗余力地攻击庾璟年,气势汹汹的,两个孩子虽然听不懂,还是都有些害怕,忍不住一齐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此时皇帝已将九旒冕从昊哥儿的头上拿了下来放在桌子上。皇帝也气坏了本来只是想逗逗两个哥儿,没想到太子和大皇子就这样上纲上线,“够了!你们两个长没长眼睛?这顶帽子是朕给昊哥儿戴上的,和老五有什么关系?你们要怪也只能怪朕,怪不到老五的头上。再者说,朕自己的冠冕,愿意给谁戴就给谁戴,你们难道也要把朕拿去问罪不成!”
太子和大皇子见皇帝如此偏心,心里不服,可是见皇帝在气头上,都不敢说什么,全都跪了下来,大声道:“父皇息怒,是儿子们孟浪了!”
庾璟年和三皇子对望了一眼,太子和大皇子是被逼急了,这才狗急跳墙,抓住庾璟年一点把柄都要紧咬不放。
皇帝把太子和大皇子训斥了一番,这才怒气稍歇,这时张士德过来传话,说是太后叫庾璟年和沈沅钰过去一趟。
皇帝知道,太后这也是想见双胞胎了。
他也懒得理会儿子们侄子们这些官司了,就对庾璟年道:“去吧,先带着两孩子去见见你的皇祖母,然后再把他们带到蓬莱殿去。”
庾璟年答应一声,带着沈沅钰一块儿出去。
三皇子道:“父皇,儿臣也有些日子没见到皇祖母了,请父皇容许儿子跟五弟一起去见见皇祖母。”
皇帝摆摆手道:“去吧去吧!”
兄弟两人便向外头走去。庾璟年一左一右牵着两个孩子,昊哥儿和晔哥儿早就不哭了,走到接近门口的地方,昊哥儿忽然回头,对着太子和大皇子的地方说了一句:“坏人!”
晔哥儿也有样学样,跟着叫道:“坏人!”
把皇帝噗嗤一声逗乐了,太子和大皇子则是一脸的尴尬无奈。
出了皇帝主政的宫殿,三皇子是成王府的常客,和两个孩子自然十分熟悉亲近。他拍了拍手道:“到了三伯父这边来!”
昊哥儿和晔哥儿就放开庾璟年的手跑了过来,异口同声地叫:“三伯父!”
前阵子王菁瓜熟蒂落,给他生下一个女儿,他表面上装作高兴,其实心里有几分失望。他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想起刚才两人的表现,不由高兴地道:“真聪明!以后记得要离那两个坏人远一点!”
小哥俩一起似懂非懂地点头。
三皇子就抱起了昊哥儿,庾璟年抱着晔哥儿,俩人并肩向含元殿而去,沈沅钰知道他们有话要说,故意退后了半步。
庾璟年问三皇子道:“晖哥儿怎样了?还不会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