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焚同样也在莫名其妙,那个懂佛像的一声低嘶后就不再说话,只把眼睛看着那边的东厂众人,黑夜中其他人同样一丝不吭,这佛像到底有什么秘密,萧焚也很好奇。
正在此时,忽然听见那个大档头说话,抬眼一瞧,远处黑暗中,影影绰绰还站着一群人,在气死风灯的照耀下,不是那位潘姓的主人还能是谁?
从小在眼中的各种异世界中看惯了人情冷暖的萧焚只是愣了一下,就意识到当下是什么场面,心念电转间,已经考虑好了一切。
拍了拍身边这个东厂番子的肩膀,萧焚笑着说:“莫慌,莫慌,天黑灯暗,你别是看错了,仔细看看,这里面可是供奉着地藏王菩萨?”
那个番子大档头猛然一瞪,知道有些事情最好见机行事,有往里看了一眼,连连点头说:“神仙说的是,刚才地面上全是血,小的心慌意乱之下,没有看清,这里面供奉的果然是地藏王菩萨。”
萧焚点头说:“就是这个了,我刚才总觉得这个铜像有些不对,仔细想来,可能是这家的大夫人天天拜地藏王菩萨,不知不觉间,居然有了应验,想那地藏王菩萨本来就掌管着无边地狱,感应之下,一个血池地狱转了过来,倒也正常。”
听了萧焚的解释,无论是潘御史还是大档头一头,都放下心来,说:“就是就是,神仙所见,自然不是我等凡俗所能比,简单一句话,就能道破因果,实在是了不得,了不得。”
萧焚微微一笑,合上门,伸手在空中胡乱书写了几个大字,说:“这个地藏王菩萨镇压在这里,倒也能防止血池地狱再来,不过这里已经被血池浸染,不能留人,我把这个佛堂封了,一年之内,不得有人靠近,若是有人想要贸然打开,到时候只怕百死莫名,莫谓我言之不预。”
大档头听了,心中就是一喜,虽然这个时候他不愿意沾染太多麻烦,但是这个佛堂只要不走,里面的那个佛像只要真有问题,那么这个证据就算一直握在手中,随时都能使用,萧焚这一举动倒是很让大档头满意。
想到这里,他连连点头,看了潘御史一眼,说:“神仙慈悲,神仙慈悲,有神仙在这里封印,多少宵小之徒都要退避三舍。”
潘御史心中多有无奈,不过今天好歹今天没有当众出现问题,滔天大罪消弭一时,也没法再做什么姿态,同样也说:“神仙慈悲,神仙慈悲,我必定让潘家上下牢牢看守住这个佛堂,不让宵小之徒擅自闯入。”
萧焚笑了笑,说:“不妨,不妨,让他们闯,只有闯进去死上一堆,才知道我今天说的有没有道理。”
听见萧焚忽然杀气腾腾的说出这样一句话,一群人都是汗毛倒竖,刚才努力淡忘的杀神印象,再次浮上心头,一个个都在想,这才是真正的杀人不眨眼,这才是不在乎凡俗礼法的神仙。
这倒不是萧焚在说大话,而是他关上佛堂木门的一刹,就已经感觉到,在佛堂中又隐约出现了一些他熟悉的气息,想必那些污秽生物杀不胜杀,这段时间又慢慢出现。
过上一段时间,这个佛堂里恐怕又会呆着两个随时准备吞噬人命的怪物,到时候有人进入,只要是凡俗,那就和送死无疑。
看着众人,萧焚又问:“不知道这位东厂的大人,到这里来是什么事情?”
大档头连忙赔笑着说:“东厂本来就是卫戊皇上的安危,神仙在京城这边斩妖除魔,那是好大的动静,我们到这里,也是为了助神仙一臂之力。”
萧焚嘴角翘了翘,无论是东厂还是那位潘大人,他都没有什么好感,至于潘大人和东厂会不会有什么斗争,那更不是萧焚感兴趣的地方。
他这么说,是在考虑,下一步应该如何去做。
看见萧焚没有说话,那位潘御史赶忙说:“神仙不知还有何事情,请一并示下。”
萧焚抬起头看着潘御史,安静了一会儿,冷笑起来,说:潘大人好像忘记了什么,需要我来提醒吗?”
潘御史想了又想,一时间实在不记得还有什么,心中只盼望把这个神仙赶快送走,之前那种小小的杀人灭口的心,现在早已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看着眼前这个潘大人满脸茫然,萧焚又是一笑,说:“当初你家公子请我过来,说过有重重酬谢,我在这里又是给你夫人治病,又是帮你这个宅子除妖,废了半天力气,到现在居然把酬谢都忘了,你当神仙都是餐风露宿,不需要吃饭的吗?”
听了这话,潘御史的耳根子都在瞬间红透。
赖掉酬谢这种事情,他不是没有想过,甚至还想用歪门邪道的理由把萧焚一绑,送去衙门,然后暗中了账,让自己的事情从此不被人知。
但是这种想法在见到萧焚大杀四方后,顿时烟消云散,和那个杀人灭口的想法一起没了踪影。
不过这样一来,连给萧焚酬谢的事情也同样忘个jing光,还要被萧焚当面提起,这才是打脸打当场,丢人丢到家。
别说潘御史,就连潘家那些仆从管家,以及躲在暗处的丫鬟们一个个听了,都是面红脸臊,恨不得有个地缝能让自己钻进去。
倒是东厂的那帮人,此时一起哄笑起来,也不用大档头鼓噪,都在那里大声说:“听说潘御史如何如何了不得,却原来是个敢赖神仙帐的人,这还真是胆大,大胆。”
萧焚眼睛冷冷扫了一圈,被这种毫无表情的眼光扫过,场面再次安静下来。
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