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的看着阿博特,看着对方那和平常管家服饰大不相同的服装风格,那种干练简洁的好似游荡者一般的打扮,却并没有急着催促,而是好像什么都没有看见一般靠在墙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不过,阿博特却没有让雷厄姆多等,半个呼吸,甚至是更短的时间。
“奥,原来是雷厄姆部长啊。”
虽然因为雷厄姆的出现,让他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但阿博特还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调整好了自己。
借助着那短暂的几乎没有的停顿,以及此时这句几乎是万能的话语,阿博特已经做好了应对眼前场景的准备。
但是,这略微有了大致模板的解释,还没有等他说出口,就已经无用了。
“阿博特先生这么晚独自来这里,应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吧?”
雷厄姆腰部一挺,核心发力,原本依靠在墙壁上的背部就自然而然的挺起,整个人站直了起来。
而这一战,也让原本就气氛诡异的场景变得更加不可捉摸。
从高度上讲,雷厄姆之前靠着墙壁的时候好现在相比,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但是其中的气势,却是天地之差。
之前的雷厄姆如果像是一个随意且随性的好好先生的话,而现在的雷厄姆,却是有了与他刑部部长相比肩的恐怖气势。
那种大权在握,生杀由心的上位者气度。
而被雷厄姆一打岔,阿博特原本想好的说辞也自然是不由得梗在喉头,打了几个回转,才勉强出口。
“说来也巧,我入睡之前,突然想到此处,有些担心这里出现什么问题,所以才会在这时候前来查看一下。”
阿博特眸光微低,眼睑低垂,背对着月光,面容模糊好似流光幻影,在这斑驳之中看不清晰。但他的语气却依旧如常,没有半分的异样。
这种心态,哪怕是雷厄姆也有些欣赏。
所以,他很给面子的没有直接戳穿,而是十分配合地继续玩了下去。
“所以,阿博特先生的这一身装扮,也是为了行动方便了。”
“是啊。”好似根本没有察觉出雷厄姆语气中的略微戏谑,阿博特的语调带着些许的笑意。
“好像能够解释的过去啊。”雷厄姆迈步向前,朝着阿博特的位置走了过来,步调均匀,缓慢的很。
但是在阿博特的耳中,这脚步声却重若千钧。
“不过,阿博特先生怎么解释,为什么选择独自一人来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告诉呢?”
的确,就如同阿博特所说的那样,就算他真的是心血来潮深夜来此,查看有无问题意外的话,那至少也应该和其他人打个招呼啊。
不求他带上其他人送个全家桶,但也要告知一下其他人啊。
不然的话,就算他消失了都要等许久才会有人知道。
而等到那时候,就真的错过黄金救援时间了。
作为奥古斯都家族老人、一个经历过大风大浪、协助过两代家主的强力管理者,他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个问题。
而且,在雷厄姆的感知中,可还有一个“阿博特”正安静的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呢。
沉默,短暂的沉默。
在这一刻,似乎只剩下了风声的呼啸和树叶的摩挲。
阿博特的面容之上流光溢彩,好似霓虹的灯光一般跳动。
“呵。”良久,突然似笑非笑的自嘲了一声,阿博特脸上那因着奇异角度而斑驳的光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面的失落。
模样还是那副模样,但原本飞扬的神采却已然落寞,精气神一去,阿博特的脸上再无夺目的光彩,只余下些许颓丧的暮气。
在叹气的那一瞬间,雷厄姆能够很明显的看见,阿博特好似被抽调了脊梁骨一般,整个人凭空矮了三分。
不过,雷厄姆却隐隐可以看出,这副颓然失意的面孔之下,却又有些压抑的放松和释然。
就好似,在那一刻,阿博特放下了什么沉重的包袱一般。
“走吧。”阿博特主动的走到雷厄姆身旁,对着他说道。
“去哪?”阿博特的语气太过自然,以至于雷厄姆一时间也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过,在下一刻,他看向阿博特的平静面容下,却也是有着几分惊疑不定:“你不准备再挣扎一下吗?”
“有意义吗?”
“没有。”
阿博特摇了摇头,反问了一句,还不等雷厄姆回答,他就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行吧,那走吧。”
既然对方已经主动这么说了,雷厄姆自然也不会反对。
没有施加什么囚禁的法术,雷厄姆就主动的走到阿博特的身前,为对方引路。
而这之中,除了对于对方的欣赏外,就是对于自己实力的自信了。
毕竟,就阿博特这种没有强力攻击性魔具的情况,根本无法伤到雷厄姆。
月色冷清,似乎带着些寒意,在这宛如鬼蜮的黑暗中浮动。
雷厄姆和阿博特两人,一前一后,步履稳健,在这黑夜中行走,好似在光影之中沉浮,身上有着斑驳的幻象。
光明与黑暗交替变换,阿博特的面孔在明灭间闪烁不定,好似在预示着什么,又好似在昭告着什么。
似乎是此情此景太过贴切,阿博特迈步而出,从黑暗进入光明,眸光幻灭,带着些许的回忆。
而在下一刻,被短暂黑暗包裹,他的眼神再度阴翳,面容扭曲,带上了些狰狞的色彩。
阿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