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令继续。上官文若虽是初学,却已经找到窍门,几番对下来,竟无一次出错。
王公子本来酒量不错,可刚输了一壶酒,现在已有些醉了。再看看周围,正席上的上官文若此时还跟没事人一样,顿时慌了神。照这样下去,今日能进舒槿娘房中的必定是这个毛头小子。看来要打点别的主意了。
王公子朝旁一伸手,叫了位家仆过来,吩咐道:“这新来的公子不是善茬,脑子极聪明,不过我看他那位小随从倒生得蠢笨。你刚才和他聊的不错,在他身上想点办法。总之,绝不能让他们赢了这一试。老规矩,去吧!”
“小的明白。”
那家仆应完,便回身走到外堂,来到祝小五身边。用手朝他背上轻轻一拍,故作神秘道:“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祝小五也不知道这好地方是指什么,糊里糊涂便跟了上去。
“冯兄要带我去哪儿?”祝小五渐生好奇,踮起脚朝花鼓台的乐声张望了一番,顾虑道:“太远可不行,我主子还在里面。”
“哎呀,你主子在里面,难道我主子就不在?”冯严低声说道,死死扯住祝小五的衣袖不放。
祝小五想想也是,王公子没出来,文若公子一时半会应该也出不来的。于是回过头,嘻嘻一笑,朝冯严追了过去。
二人跑着上了楼,朱漆阶,罗兰帐,四面大敞的平纹窗,弯弯绕绕有如迷宫。好不容易跑上了楼顶,祝小五将糊在脸上的轻纱一扯,倚着栏杆朝下望去。街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闭目朝天猛吸了一口气,顿觉神清气爽。
“喂,过来呀!”冯严朝祝小五一招手。
祝小五回头一瞧,他一只脚已经踏在了窗沿上。这该不会是要进屋吧?
“这是谁的屋子?”祝小五问。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过来,屋里有好东西。”冯严说完已跃进了窗。祝小五谨慎过去,于窗边探了探头,却不敢进。
“谁?”屋内传来一娇嫩女声。
“嘘!”冯严毛腰作势,低声答道:“佳桃,是我!”
“小冯哥哥?”
祝小五听得一头雾水,看来这二人是认得了。
岂止是认得?
祝小五循窗朝屋内一望,那二人刚刚相认便搂抱在一起,男子薄唇顺着女子颈间滑了下去。
这是在搞啥?祝小五一怕,猛一转头,下意识用手捂住眼睛。
屋内传来阵阵嘲笑,待那二人亲热够了,才走到窗边关心起祝小五来。
“小五,进来呀。”冯严又唤他。
可祝小五哪里还会答应,口中连连说不,蹲在地上,也不敢起来。
“不进来算了。”冯严靠在窗边调皮道,“原本看在你我交好的份上,好心想救你主子一命,现在看来是我多此一举了!”说罢,又伸手拍拍他。
“你说什么?我主子有危险?”祝小五这下慌了,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
“你主子得罪了我主子,这就是危险。你可知王家在沁城家大业大,实力雄厚,在我们的地盘上撒野,后果你应该清楚!”冯严一改刚刚面对祝小五的好脾气,阴狠说道。
祝小五脸色一沉,顿感绝望。公子啊公子,你还嘱咐我谨言慎行,你倒是也谨言慎行啊?现在好了,又招惹了一位仇家。
“不过呢,”冯严说,“只要你今日让你主子从这槿娘家出去,不在花鼓台上和我主子争,我便有办法让我们主子不予计较,放过你们。”
“我……我凭什么听你的?”祝小五一脸委屈,问出的话也毫无底气。
冯严从屋内拿出一只翠玉簪,递给祝小五又道:“只要你帮我这个忙,把你主子从槿娘家拽走,这屋里所有东西随你挑。”
祝小五颤抖着接过翠玉簪,的确是上乘玉,做工也算精巧,应该值不少钱。
“怎么样,动心了吧?”冯严俯下身,趴在窗边,笑着看他。
“谁……谁稀罕?”祝小五说罢一把将翠玉簪推到冯严怀里,“你私闯别人的卧房,被官府知道了,是要坐牢的!”
“哈哈哈,”冯严大笑,自一旁搂过佳桃,又道:“佳桃是那舒槿娘的贴身丫头,舒槿娘待她就像待自己妹妹一般,如此说来,我还是舒槿娘的妹夫了。既然是她亲戚,进她房中,有什么不妥?”
“没什么不妥!”佳桃在他怀中倩然一笑,又一头含羞扎了进去。
想不到舒槿娘这样蕙质兰心的女子,身边也能养出这等白眼狼来。祝小五想想就觉得可怜。
“这下你该放心了吧!”冯严又道,隔着窗子一把拉过祝小五,急慌慌又催:“喂!你要进就快点,别跟个小姑娘似的。这里一般是不让进人的,我带你过来已经是破例了。要是让楼里其他姑娘看见,你和你主子可就完了。”
祝小五心急如焚,眼下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好先狼狈爬进了窗。刚一进来,又慌张将窗锁紧,跌在地上喘着粗气。
“咦,这屋里怎么有股奇怪的香味?”祝小五问道,却不见有人答。一回头,才发现屋里只有他一人。
祝小五急忙开窗,窗却锁了。又去开门,门也锁了。
这下可糟了。这屋里平白无故一阵药香,自己又被锁了进来,不会是被人下了毒吧!在清音观待了一年,这点常识还是有的。祝小五惊慌失措,奋力拍了拍门,叫了几句救命,却都无人答应。
看来公子是听不到自己的求救了。可是我还不想死啊!祝小五抱头蹲下,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