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尧只觉自己脑海,那鱼线一头的钩子已经消失不见,而另一头出现了一团迷蒙金光,金光里闪动着一个大大的问号,这是在问王尧想要知道青袍鬼的什么隐秘呢。
“青袍鬼最怕什么?”王尧情急之下,只能捡最重要的去问。
青袍鬼在那里对王尧施术毫无所觉,只见他双掌连挥,浓浓的阴气在身周如游龙般飞舞纵横,每一击下去,楼道里就出现一大片白地,转眼间便有几十只鬼在他一击之下化作飞灰。
在王尧赶来的短短片刻,青袍就已经杀了不下数百只鬼,只见他杀鬼干净利落,毫不迟疑,应该是得了上头的指令,誓要将这些背叛冥界的鬼众杀完了才会罢休。
王尧问题由心而发,脑海里的金光立刻散开,出现了一幅图画,却是青袍鬼跪在地上,一个穿着身洋服,留着花白络腮胡须的老者正在那里形象狰狞地呵斥他,青袍鬼低着头,满脸的惶恐。
那老者头边还有一行小字“冥界零号楼层楼主判官古奇”。
“哦,这青袍鬼最怕的就是这叫什么古奇的老家伙教训他。”王尧心下确定,当即大叫了一嗓子。
“古奇来啦!”
那青袍鬼听得王尧大叫,手底下一哆嗦,立时便停了杀鬼,转着脑袋四下看了一圈,最后狐疑地盯着王尧。
“你鬼叫什么呢?古大人在哪里?”
“你这样滥杀,难道不怕古奇治你的罪?”王尧喝道。
“扯淡呢,这事就是古大人吩咐我的,怎么又会来治我的罪?”青袍鬼眨巴着眼睛说道,他看出王尧在唬他,虽然心下好奇王尧怎么会知道古大人的名讳,但却也不愿深究,只想把任务完成了了事。
说着话,青袍鬼转过身去,却见众鬼簇拥着晦朔,已经又跑出去了一截。
王尧听了青袍鬼所说,明白刚刚隐身和他说话的,十有八九就是那什么古奇了,见青袍鬼作势又要去追晦朔,急忙再次高声大喝。
“古奇吩咐你的事情,就不会责罚你吗?这些鬼众怕是有好几千之多,被你杀了,可是彻彻底底的灰飞烟灭,冥界鬼口本就紧张,零号楼层突然减少数千鬼口,上面就不会问责古奇?”
“古奇一旦被上面问责,心里能痛快?他最恨的是谁,还不是亲手杀了这数千鬼口的你?”
那青袍鬼刚要发动,听了王尧这番话,不禁又硬生生地站住了脚,脸色变幻不定,王尧还真说到他心里去了,他一直便在古奇手下,对古奇的脾性最是了解,那古奇可是一个喜怒无常的家伙。
他最是喜欢迁怒于鬼,青袍鬼也不知被古奇冤枉过多少次,所以才会深深惧怕他,毕竟如果知道自己因为什么倒霉,那还可以趋利避害,求个安稳,可在古奇这儿,却根本没有线索可循。
就譬如他穿的这身古风青袍,便是因为古奇有次发怒说他穿洋服太难看,他才为了避祸改穿古装,结果换了古装袍子,古奇还是不满意,直到他把袍子的颜色换成了青色,古奇才没再拿他的服饰说事。
却不料他倒还混了个青袍的诨名。像这种最终摸索出结果的倒还算好,最怕的就是古奇因为什么原因发怒,根本猜不出来,就好像上班间隙,他去跑了一趟兼职,回来古奇就大发雷霆。
他就猜古奇是不想他做兼职耽误正事,可他只要连续十来天不跑兼职,指定有一天古奇又要骂他不求上进,连一个兼职都没有,这可就叫他难办了,简直不知道这兼职是做了好,还是不做的好。
所以伺候古奇,他就常常会摸不着头脑,总感觉自己无论怎么做都是错的,就连看古奇的脸色行事,有时都会出岔子。明明看他脸上风和日丽的,可往往一转身,一巴掌就会糊到脸上来,根本防不胜防。
这也是许多单位领导的所谓御人之术,不让人猜出自己在想些什么,说好听点叫做有个性,说难听点就是主动型躁狂症,让手下始终处于紧张状态,动辄得咎,好显出自己的能耐和领导威严。
那青袍鬼深受古奇这毛病的苦处,听得王尧这么说,顿时便疑神疑鬼,感觉确是这么回事,可叫他不杀鬼,明明这就是古奇的命令,他不敢不服从,可他真要杀鬼,又害怕古奇秋后算账。
这下子青袍鬼站在那里可就为难起来,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显是心里想不到解决的办法,焦躁不已。
“我和你说,那和尚可不是一般的和尚,古奇为什么不敢杀他?实在是因为……”王尧见自己一番话起了作用,心下不禁大喜,他就打算忽悠着青袍鬼也来送那晦朔出去。
这和尚可是人间高僧,与那地藏王菩萨都是有交情的,送将出去,虽然古奇会假装发火,心中定然夸奖青袍鬼会办事,说不定日后还会奖励他呢。
他心里把该说的话都想好了,却不料头顶上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青袍,不要听月老扯淡,执行命令!”
“是!”青袍鬼浑身一震,拔起腿又往前追去,可那速度却远远没有刚才那般迅捷了,显是心里的顾忌并未完全打消。
“……算了,你回来吧。”见到青袍鬼的模样,那声音轻叹了一声,干脆招呼他回去了,这心里有了芥蒂,可不是一两句话便能打消的,古奇只能召回青袍鬼,省得他又中了月老的其他圈套。
“喂,姓古的,你可不地道啊!有本事出来咱俩一拳一脚的较量,这里是你的地盘,劳资在哪里、做什么,都被你看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