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没死在屋子里,屋里干净着呢,我经常打扫的。”听了王尧的问话,魔女急忙指着门外说道,王尧这才恍然那魔童小七原来是这魔女的孙子。
“催生令又是什么鬼东西?”王尧听得催生令能够逼死人,忍不住又多问了一句。
“唉,咱魔界的律法,不是天天打仗吗?就是哪家老公死了,那女子若是还能生养,上面便会指定一个男子来与那女子……”
“反正就是让她继续生孩子啦,说这是关系魔界千秋万代的铁律,不能违抗。我那媳妇就是个死脑筋,我都说了没事,可她却说自己已经生了七个孩子,对得起咱魔族了。”
“上面谁能理会她这个?逼得紧了,她……她便在一个夜晚跑去荒原上自尽了。”魔女脸色淡然地和王尧解释。
王尧愕然看着眼前的魔女,完全没料到这位看着年纪也不甚大,外表更不显得如何悲伤的魔女,居然经历过这等惨剧,他愣怔了半晌,方才想起了一个问题。
“她……你……他们咋知道你儿子战死了的?”王尧问道。
眼前这魔女的丈夫驻守望海城十二年,没有片言只语回来,是死是活她一无所知,还做着要去望海城看丈夫的梦,她又说魔人上了前线,与家里根本没法通信,说明魔族在这一块管理极为散漫。
可她儿子战死的消息又是怎么被知道的?难道魔界真有战死证明那种东西?连通信都做不到,居然会发战死证明?王尧委实感觉有些困惑。
“阮大人死啦,他是咱蓬丘的真魔,我家林儿、花儿、山儿、明儿、川儿、兴儿、成儿、瑾儿、归儿、安儿、幺儿,还有我那青儿、源儿、腾儿……都是跟着他的,他死了,我家儿孙自然也都死啦。”
魔女一双眼睛空洞地看着王尧,嘴里念着一个一个儿孙的姓名,长长的一串,以王尧仙人之资,一下子都没法记得明白,而那魔女却念叨得清晰无比,直叫王尧无法听将下去。
“额……原来真……真魔死了是有死讯的啊……”王尧默默点了点头,真魔已经是仅次于主魔的大能,魔界损失一个自然会非常重视,而他也在这里真正见识到了魔界连坐之法的残酷。
他早就知道魔族大军是有人身依附关系存在的,简单来说就是真魔依附主魔,煞魔依附真魔,如此下去,即便劣魔也是依附于战魔的,就像刚刚王尧经过的旷野,一定基数的劣魔之上,必然会有战魔存在。
这种依附关系是一种既算律法、又如同执念一般的制度,主魔死了,他手下所有依附于他的真魔、煞魔、天魔、狂魔、凶魔都得死,不是战死就是自裁,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尽管大部分高阶魔族战死时,他手下的依附魔族普遍也已经死得差不多了,但毕竟也有高阶魔族与手下附庸分开的情况。
所以岳飞才会那般在意击杀高阶魔族,除了高阶魔族晋升困难的原因以外,毕竟杀一个就等于杀了一大批魔族。
王尧在岳飞军中对此虽然有所了解,却也没去太过在意,直到此时他才清晰地感觉到魔族这种连坐的可怕,魔女子孙依附的大魔头死了,她的子孙不用去猜,也一定是随之死去了。
那些战场上死掉的魔族一个个都渺如烟尘,可在他们母亲、妻子的心里,他们是有着一个个名字,一个个鲜活的形象与记忆的,失去他们的悲痛将永远如毒蛇般啃噬着这些女子的心灵。
这么说起来,这位魔女的老公跟得应该是另外一位真魔了,那位还活着,所以魔女也就笃定她的老公还活着,这其实根本经不住推敲,毕竟连坐只是单向的啊!
王尧已经不愿再想下去了,这魔女的话语就好似一座大山般沉重,他不敢去细细体味那种令人窒息的压抑。
见王尧坚决不吃不喝,魔女也就没再客气,她冲魔童简短交待了两句,就将王尧送去了隔壁一幢和魔女所住石屋差不多的屋子。
王尧进去一看,发现屋里果然如魔女所说,打扫得很干净,家具什物摆放有序,像是随时都准备着让人入住似的,不过王尧还是在屋里嗅到了一丝腐朽的气息,那是长期没人生活产生的。
千恩万谢送走魔女,王尧在她身后关上屋门,赶紧恢复了“瞒天过海”术,“呱呱……”王尧无意识地叫了两声,心情逐渐放松,他坐在桌边椅子里,耐心等待着罗老师等仙友到来。
铸造期间的领悟丝丝缕缕在王尧心头泛起,那是他对于法宝红线的认识,他在铸造时突然意识到,有没有一种可能,他系统自带的三项职业技能“好人”、“问心”、“点化”都与法宝有关呢?
毕竟法宝红线是他与月老职业之间的唯一联系,离开了红线,他现在与月老简直就找不到任何相关的地方。
是不是系统将法宝的若干功能进行了简化,方便通过系统来施展?而现在他如果想要重拾过去的月老专属技能,就只能是通过法宝红线?
一念及此,他的心神再次潜入了紧紧缠绕在金丹上的红线,经过三次金丹、两次元婴铸造,王尧的金丹比过去大了不少,而红线也由过去几乎难以感知变得触手可及,但依旧还是无法真正掌控。
红线上粒粒碎钻熠熠生辉,“生拉硬拽”、“东拉西扯”两道法术似乎一经召唤便可使用。
王尧心神细细感应着红线,突然之间,一股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