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烟,火光。
宋时月一手按着头,一手攥着胸口的衣襟,晕沉沉地自床榻间醒转,还来不及看清更多,便被浓烟熏迷了眼睛,只吸了一口气,便快要将脏腑都咳出。
可便是这般的咳嗽力道,依旧掩不下她喉间的千挠万痒。
咳咳咳……该死的中央城!
哄骗抢夺了周边那么多中小基地的女性高阶异能者,还真当末世了,人人脑子都被丧尸吃了,会为了他们那什么劳什子人类繁衍计划奉献一切吗?
宋时月努力压制着咳嗽,撑起身子。不远处地上的火焰,滚滚的浓烟,让昏昏沉沉的宋时月自嘲般扯了扯嘴角。
那些异能者,在末世中厮杀成这次可真是自食恶果,半个城都被烧了……只是可怜了许多如她这般,只是在不恰当的时候进入中央城补给,却遇到戒严无法出城,又被卷入这场厮杀的无辜路人,也要给这曾经末世中最大的人类基地陪葬了。
半城的火,一城的烟,各式的异能,近乎无差别的攻击,外面的战斗,已经不是宋时月这般单纯的力量型能够抵挡的。好不容易找到这个能暂时藏身的仓库,看来快顶不住了。
等等……
仓库?
那个堆得半满的仓库,不是被炸碎了么……
自己,自己……
宋时月的头一阵剧痛,打断了她的回忆,只是垂在被子上,被疼痛激得一下收紧的手,让她觉出了更多不对。
哪里来的这么软的床和被子?
哪里来的……这么干净的衣服?
末世七年,那无处不在的……尸臭呢?
宋时月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只是尸臭没闻到,倒是被那愈发浓郁的烟气给呛了个正着。
这次,可真是肺都要咳出来了。
宋时月这回可没刚醒来时,还要骂几句中央城的想法,她定睛看向地面上的那一堆一堆的火,怎么看,都有些过于规矩了。
像是……被圈在了固定范围里的几个火堆。
宋时月正要下床看个仔细,却发现自己的腿脚竟然不能自由活动。
该不是瘫了?
宋时月心惊地一把揭开被子,只见一双笔直雪白的长腿,被一圈圈布条绑得结结实实,看着都让人难受,也就是她这种被烟气呛得五迷三道的人,才没能立刻发现不妥。
什么鬼东西。
这不是自己在末世中新疤叠旧疤,早就不大能看了的那双腿。
这是哪?
我是谁?
宋时月心神大震,不留神又呛了一口浓烟,差点没背过气去。
此身如何,已不是当下最要紧的事情。
宋时月急欲看看不远处地上那些火堆,更是想赶快离开这奇怪的地方,连脑子里被疼痛压住的记忆都没心思慢慢捡起来了,更何况是这束缚了腿脚的几十个布结。
不过三两下,布条便被扯碎散落在了床榻间。
这双腿也不知被捆缚了多少时间,麻软到几乎无法驱使。
宋时月强忍着腿上的酸麻,一手撑着床头的像是书桌的桌子勉强站了起来,凭着手上的力气,颇为艰难地挪了数步。因着两手都要使力,无法掩住口鼻,更是被熏得晕头转向。
好不容易挪了几步,宋时月撑着长桌的另一端,方看清了那几堆火。
是的,几堆。
火,火盆,碳……
难怪,火大,烟浓,却烧得那般规矩,原来是炭火么。
被捆结实的双腿,烧着的炭盆,还好几个……真是让人很难不想到一个不太友好的可能啊。
能吸到的氧气越来越少了,宋时月晕得越发厉害,虽还能靠着双手撑起身子,但酸重麻木的双腿实在难受得紧,她不得不顺着桌子滑坐在了地上。
如此一坐,身子低了,烟气倒是稍薄了些。只见隔着炭盆不远的地方,像是堆着一堆乱七八糟的杂物。看大小轮廓,竟是从橱柜,到箱盒都有,像是一堵杂物墙,那杂物后被掩得结结实实的,似乎就是这房间的……房门?
若是换个人遇到这种情况,少不得得搬上许久。就现在这环境,就算把那几个炭盆灭了,估计这堆东西搬完前,人也得倒。
宋时月想起,刚才下床时,靠近床的另一堵墙边似乎也堆了不少东西,烟里看不太清,但按这房间的逻辑来算,那边,很有可能是一扇窗。
怎么回事……
是自杀……还是……
宋时月靠着桌子,晕得很,刚按了按被烟熏许久疼得快要炸裂的眉心,心中刚生出疑问,答案就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纤细白软的手,微微颤抖着,一根根布条,在那双手中,成了一个个束缚双腿的布结……
同样是这双手,艰难地推着衣橱,柜子,推着箱子,盒子……
不只是这些画面,还有大量的陌生画面,齐齐涌入了宋时月的脑海,让她原本就十分疼痛的头,遭遇了百倍的攻击。
现在压根不想知道这么多好吗?宋时月头疼欲裂,身子都忍不住微微颤抖,好不容易才暂时强压下那些往她脑袋里刺的陌生画面。
呛人的浓烟,稀薄的空气,闷得快发晕,那些杂物,还有那拨不请自来的精神攻击,宋时月快要失去本就不多的冷静。
自杀是吧?
防止自杀过程后悔做了不少后手是吧?
挺聪明的。
可惜遇到的是我啊!
力量型能力者,虽然比不过那些后期成长迅速,手段酷炫的异能者,但是也不是吃素的啊!
宋时月不知这身体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