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组大多的人,都跟着那比赛生火的四个, 在木屋后面搭窝棚的空地上, 少数几个,也是在木屋旁边拖着些搭帐篷的东西晃荡着。
倒是营地门口, 几堆火, 两人一狗配着咕嘟嘟冒开了热气的汤水,颇得了几分闲适。
夏末秋初的夜, 洗去了一日的疲惫,这么干干净净地坐靠在椅子上吹着风, 的确还蛮舒服的。
于念冰在椅子上坐得越发放松,看了一眼在脚边不远处趴着的狗子,视线又移去了稍远一些,正在飞快片着牛肉的宋时月身上。
明明是清冽的寒刃滑过新鲜的肉, 飞溅着些许的血沫, 一派颇为血腥的场面,在于念冰看来, 却是别样的安心。
于念冰又有些想笑。有趣的是, 在今日之前, 她从未想过,有一日自己会因为这样的场面, 感觉到安心与愉悦。
这个人, 究竟是个什么人……
许是心照不宣地共享着一些小秘密, 有时于念冰会觉得, 对宋时月是有所了解的。可是细想想, 这份了解,似乎又比纸片还薄,经不得些许推敲。
人,总是好奇的。
越是不解,越是好奇,越是关注。
就像此时,于念冰看着宋时月刷刷刷地片着肉,都能看出些别的东西。
因为肉很多,今晚还都要烤干,肉就要片得薄些。
宋时月动作很快,肉还也薄,还没忘了把肉按纹理截断,只是对于形状大小似乎没什么追求。有些地方的肉,因为片得薄,而缺了一块,断了一截,宋时月却压根不在意一般,手下的动作并无任何停顿。
追求的,只是薄,只是快。
是个目的性很强,不拘小节的人。
于念冰如此看着,如此想着。
心思多落在了旁人身上的人,竟没有抽出些许细想一下,自己究竟为何如此关注,如此在意,如此猜测着去了解些许。
看了一会儿,于念冰却是安静起身,去屋里取了东西,回来又拖着自己本放在离火堆远些的椅子,坐到了宋时月的身边。
宋时月抬头刚想说这里血腥味重,便看着于念冰举起了一把蒲扇,眼中带着些温和的笑意。
讲来,宋时月的固执能是固执,于念冰的坚持又如何不能是坚持呢。
夜幕下,一人切肉时带上了几分小心,一人多半的凉风都落在了身侧。
安静的劳作,偶尔相视而笑的几句对话,一晃又是半个多小时过去了。
荒野星营地前,如乡野农家普通夜晚的宁静,落在星网上,却又是另一番的热闹。
“后院是你死我活的修罗场,前院是老夫老妻的农家乐,哈哈哈哈……”
“哈哈哈,才不是农家乐,明明是屠夫家的夜生活~~”
“总有一种宋时月她们烤完肉吃完饭,后面还没生出火的感觉啊。”
“这个节目真是太残忍了,与其说荒野生存,不如说得宋姐者得天下啊。”
“此时就要夸一下狗子的眼光了,连狗罐头都不能阻止它投诚的心!”
“作为路人,想夸一句于念冰好甜,有种屠户家的女儿娶了一个大户人家温柔体贴的大小姐的即视感。”
“等等,我宋姐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有对比感!”
“哈哈哈,因为杀得一手好牛,所以娶到了大小姐吗?”
“你们的小冰块看起来,也不那么冷冰冰嘛,此处艾特小冰桶们。”
“谁能想到呢,但是小冰块开心是最重要的,热乎乎的小冰块也是我们的最爱!——我们不过是一批以冰桶名义出厂的保暖瓶罢了”
在屋后努力生火的四人,倒也没有星网上说的那般不行。一个多小时的辛勤劳作,到底还是出现了转机。
在庄嘉川和关勇毅两人轮流不断搓木条一个多小时后,终于搓出了星点的火星,接火星的小丛枯草团上,升起了一道细细的烟。
明明是隔壁组的曙光,牧星洲和宁初阳这边却比自己得了还要激动,直接放下了手中正搓着的木条,跑到了隔壁组那边。因为太期待,而带上了更多的小心,两人跑过去,却没敢太靠近,只在外围小声地喊起了加油。
正处于紧张期的庄嘉川和关勇毅也没精力去笑隔壁组的友好,只小心着又小心地托起了那团枯草,在下头轻轻地吹着气。
直到这丛草,真的燃出了火,又顺顺利利地点着了已经搭好造型等了一个多小时的细枝堆,四个看着面前窜起的火,终是激动得跳了起来。
牧星洲更是轮流握着庄嘉川和关勇毅的手,连声地说着谢谢。
而被如此道谢的两人,竟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若是对方先成功,这声谢谢,他们也想说啊。
无论是被队内有女孩,不能认输这一点框住的牧星洲,还是顾忌着对方努力的关勇毅,又或者是在意对方前运动员身份,不能带着对方一起认输的庄嘉川,终是都被这丛火给解放了。
至于宁初阳。
要睡窝棚的确是委屈的。
但是她太累了,根本没出上力,这会儿自是也不能去责怪牧星洲。甚至,也是有些高兴的,至少有了结果,大家都不必继续坚持,能休息了。
尤其是,前头的肉味越来越香。一开始还是汤水柔和的味道,后来却添上了烤肉的浓郁,实在让人忍了又忍,快要忍不得了。
待王大明出来判定出名次,四人没多等一秒,如相依为命的难民一般相互搀扶着去了屋前。
营地门口,三堆火旺旺地烧着,从四人的角度看,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