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箫此刻已下了峨眉山,往南疆的雷州城赶去,他有些事情需要了结。
袁飞将军和他的旧部、陈文曲和他召来的义士们,以及峨眉派所有活下来的人,也已离开了峨眉山。
现在,峨眉山已成了一座没有人空山。
没人敢在山上待着,那白发魔女随时有可能杀上去,各人只好各奔东西。
张箫去那南疆的雷州城,主要是杀两个人。
两个墨韬让他杀的人。
按照《浩然》最后一页留白页上的记载,这俩人的如今的身份都是飞鹰帮里的高层,分别叫做郭阳、曹冰。
墨韬生前准备杀了叶世敬之后,就去南疆杀他们的,奈何与叶世敬同归于尽了。
这俩人,如今也算是南疆小有名气的人物,武道境界都是六品初期,张箫自忖以自己如今的实力,杀他们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张箫当时下峨眉山时,吴筠一直坚持要跟着他,他劝了好半天,才终于把吴筠给打发走,让她回落英宗去。
第二天,张箫就写了一封长信,寄往落英宗吴筠的住处,估计到吴筠回去之前,应该能够寄到。
这封信,他写了一万多字,语气十分委婉,用词十分温柔,但本质内容其实很简单。
大概就是:“我不跟你玩朋友了,我们分手吧。”
没办法,该断总是要断的,长痛不如短痛。
若是拖延得久了,他和吴筠之间发生了些什么,又产生了些什么,那可就麻烦了,不是祸害人家姑娘吗?
他这是为吴师妹好啊,拯救她的下半生,功德无量。
张箫将手中那本《浩然》合上,叹道:“哎,这个墨韬心虽狠,但确实是命苦,也当真是个痴情汉子,这么多年了,对他那师妹依旧是念念不忘。”
那《浩然》的留白页上,记载了墨韬复仇之缘由,写得什为详尽,恐怕是那墨韬生怕自己忘了这仇恨而写的。
说是多年以前,墨韬和他师妹白茹本是一个乡下无名小宗门里一对互有好感的师兄妹。
结果,有回随师父上铁剑门给人家的门主祝寿时,师妹白茹被年轻时候的叶世敬及他的一帮师兄弟给看上了。
叶世敬他们那时候还不是叫现在的名字,也不是现在的身份。
年轻时候的叶世敬着实会撩,铁剑门门主摆宴的那几天,他找了各种机会接近白茹,对她发起了攻势,一通讨好迁就,姿态低到了尘埃里。
白茹哪里经得住这样猛烈的攻势,那叶世敬俊朗潇洒、见识广博又谈吐不凡,话还全向着她说,把她捧得什高,没多久,她就彻底沦陷了。
没办法,在当时看来,墨韬一个小地方没见过世面的小伙子,确实是百般不如叶世敬,说话还又直又糙,常惹得白茹跟他置气。
在叶世敬的引诱下,白茹在第二天夜里被他约到了小树林里幽会,结果等待她的,不止有叶世敬,还有叶世敬的一帮师兄弟。
墨韬最后见到他的白茹师妹,是在河堤上,任他如何歇斯底里地嘶吼着劝阻,终是没能阻止白茹跳入那沧澜江中。
叶世敬和他的师兄弟们,也没想到白茹的性子会这么刚烈。
他们之前祸害的许多姑娘大都隐忍地活下去了,把这些污秽埋在心里,嫁人的依旧嫁人,日子照样过。
少数勇敢地把事情捅出来的,也被叶世敬他们跟官府打通关系糊弄过去了,反污了自己的名声。
但这回不一样,这回闹出了人命。
闹出人命的事,若不把案子查清,官老爷头上顶的乌纱帽,恐怕便要保不住。
不得已,叶世敬和他的那帮师兄弟只好离开铁剑门,换个身份以新的面目继续生活。
多年以后,白茹的尸骨沉在沧澜江底,怨魂不散,并不妨碍叶世敬和他的师兄弟们成了各个宗门里的长老。
痛苦,则永远烙印在白茹的父母和墨韬的心上,每每念及一次,便会痛苦一次,仿佛心上长了倒刺。
“西门松涛,该算算总帐了!”前方突然跳出三人,拦住了张箫去路,把张箫的思绪也打断了。
张箫定睛一看,哟嚯,是南宫两兄弟,还叫了个帮手。
说实话,张箫现在没什么心情跟这俩兄弟斗狠。
虽然这俩兄弟当时惹吴筠的行为让他很看不来,但大节上还是过得去的。
对于这种人,打死太残忍,打残也有点狠。
张箫打量了下面前三人,南宫俩兄弟,他是不怵的,随便打。
剩下那位帮手,是个男的,看上去大概三十七八岁的样子,张箫以灵识感知其气机,估摸着他大概是个五品初期的武者,倒是颇为麻烦。
“叔,就是他,他欺负我跟我弟!”南宫飞云指着张箫道。
那帮手看了看张箫,问道:“你就是西门松涛?”
张箫点了点头,拱手道:“前辈你好,晚辈西门松涛,家父常说南宫家的南宫遗梦掌力浑厚,一手囚龙掌出神入化,他一直想见识见识。”
他听南宫飞云喊那帮手“叔”,心下猜测此人恐怕是南宫家的二老爷——南宫遗梦,于是吹嘘了南宫遗梦一番,寻思着先让他膨胀膨胀,把自己的姿态放低些。
能让敌人大意一些自是最好,不能成功倒也无所谓,反正就是耍耍嘴皮子的事。
以他如今七品巅峰的武道境界,打五品初期的武者还是太勉强了,能利用的一些细节尽量还是利用一下。
“你这小子,嘴倒还挺甜,脑袋瓜子也挺灵光,马匹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