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王正才接到了李治的召见。
来到寝宫门外,契苾明立马过来给王正行礼道:“明昨日得罪了,大管事见谅。”
王正看着这个如铁塔一般的混血儿,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大统领职责所在,做得也是份内之事,没什么可见谅不见谅的,更说不上得罪,毋须放在心上,替我对国公爷问好吧。”
契苾明点了点头,对王正再次作揖,说道:“大管事不罪就好,明替家父多谢大管事了,大管事请吧,陛下有旨,大管事来了可直接进去。”
王正进来的时候,武则天正在喂李治喝粥,嗯,青菜粥。
李治看见王正,叹了口气,用锦帕擦了擦嘴,有气无力的笑道:“昨日让大管事看笑话了,这次确实是朕任性了。”
王正作揖行礼道:“臣,不敢,也不会,不过陛下倒是真的得注意身体了,一切还是按照太医的法子来吧。”
李治苦笑,“朕还想多活些年,就只有按太医的法子来了,而且还不一定活得好啊。”
“陛下何出此言?”
“朕的身体垮了,不但看人影都是模糊的,还头晕、无力。”
王正有些皱眉,问道:“太医怎么说?”
李治接着叹了口气说道:“诺诺不敢言啊,怕是很难再恢复如初了,以前吧,他们还多少有点自信,这次可全部都是一脸苦色啊,就连大巫也是一脸惶恐不安之色,怕是很难办喽,大管事可有什么法子?”
王正苦笑,想了想说道:“臣没有精修医道,要说法子,臣倒是可以提个意见,集合天下与陛下相似病症之人,让医馆和太医署一起医治,积累这方面的经验,想来积少成多之后,总能找到对症的法子。”
李治砸吧了一下嘴,笑道:“这个法子倒是值得试一试,行,就先这么着吧,明日朝会,大管事来上朝如何?”
“臣,遵旨。”
“嗯,那大管事回去歇着吧。”
“臣,告退。”
王正离开后,李治沉吟了一下,对武则天说道:“契苾说大管事当时并无半点惊慌之色,就好像早有预料一般,让朕有点耿耿于怀啊。”
武则天叹了口气,劝说道:“确实是早有预料,就王正那淡漠的性子,既然早有预料,又哪里还会有什么更多的反应?”
“呵呵。”
李治自嘲的笑了笑,说道:“朕这身子也太过娇气了一些,那么温和的补药,居然都受不住,以后啊,真的就是清汤寡水喽。”
第二天,王正照样一身素衣,手持木仗在牛老三的护送下,出大管事府,来到了掖庭局门口。
守门老太监看见王正,混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即又恢复了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大管事走第一院那边不是要近一些吗?干啥还要绕远路啊?”
“算是看看娘家吧,也看看你们。”
“老奴谢谢大管事挂念了,老奴这个岁数确实是看一眼就少一眼了,大管事没事儿的时候倒是确实可以多过来看看。”
整个长安都在玄武卫的监视之下,王正走这边其实是想顺便得到一点消息,毕竟掖庭局的人,可不是那么方便到大管事府。
牛老三照例被留在了门口,自然有人带着王正去上朝。
这次王正来得比较早一些,众臣纷纷过来见礼,王正倒是认识了不少人,算是初步认识了一下朝堂的人。
“许敬宗见过大管事。”
王正打量着眼前这个胖乎乎的老头,点了点头,回礼笑道:“见过许公。”
许多人听见许敬宗的名字,可能以为这家伙年纪不大,多半是个中年人,其实人家今年已经七十六岁了,而且是隋朝时期的秀才,之后又和魏征一起在瓦岗军李密的手下掌管文书。
之所以造成这样的错觉,主要是因为许敬宗在武则天封后以前官爵不显,说到这里,许多人又会以为许敬宗是武则天的心腹,这其实又是错觉。
许敬宗确实是为武则天封后之事跑前跑后,可那是为了钻营,准确的说许敬宗其实是李治的心腹,他之所以为武则天封后之事跑前跑后,完全是为了迎合李治。
可以这么说,许敬宗做的所有事情,其实都是出自李治的授意。
这家伙去世,李治为他举哀,三天停止上朝,诏令文武百官到他府第去哭丧,册封追赠为开府仪同三司、扬州大都督,准许他陪葬昭陵。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来,李治是多么的欣赏许敬宗。
这家伙和李义府其实都是在李治未登帝位之前,就在李治身边的人,李义府更是李治晋王府的老人。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李贤居然带着人走了过来,这倒让王正有些诧异了,不过想想也正常,李治身体差,既然让王正上朝,那让李贤也上朝倒也说得过去。
“见过先生。”
“上官仪见过大管事。”
王正作揖回礼道:“见过殿下。”随后又对上官仪这个老帅哥拱手笑道:“见过上官大人。”
看见上官仪和李贤同来,王正不免有些暗叹,是福是祸难料啊,自己也只能帮着尽量周旋了。
朝门打开,李贤和王正并排入内,许敬宗和李义府随其后。
进入朝堂,王正看着陛上的两个座位,还有陛前的两个锦凳,叹了口气,在朱贵臣的指引下,入座了其中一张锦凳,李贤坐在了另一边。
其他朝臣看见陛上的两张大椅子,都是不由得一愣。
稍等了一会儿,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