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
鸢也怒喝,双手抵他的胸膛前往外使劲推,可他就像一座山,根本撼动不了分毫。
“你放开我!”
尉迟根本没有管她在说什么,她所谓的反抗在他看来不过是野猫在撒野,他重新低下头贴近,鸢也早将唇抿得紧紧,不让他得逞。
他也不介意。
一字肩的裙看起来很碍眼,侵略起来却很方便。
从锁骨游离而过,再在她肩头狠狠一咬,留了痕迹,她就不敢再穿这样的衣服——这才叫绝对禁止。
耳后擦了香水,静脉随着她的抗拒而剧烈跳动,致使香味愈发浓郁,密密地将两人笼罩,尉迟闭上眼睛,意识随之挥发到一年多前的某一天。
窗外月色朦胧,墙上的古董挂钟滴滴答答走向零点。
书房的门忽然被人外面一把推开,他蹙眉抬起头,以为是哪个不懂规矩的佣人,没想到是她。
“怎么提前回来了?”她去国外出差了,明明说要明天才到。
鸢也好像是下了车就用跑的过来,此刻呼吸紊乱,眼睛却分外明亮,像天边的星子坠入其中,亮得惊人,一边匀气一边走向他:“……忙完工作就回来了。”
他在椅子上没有起身,只是对她伸出手,她握住后,顺势坐在他腿上,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久,他挑了挑眉,想问她怎么了,她就忽然一下,用双手抱住他的脖子,下巴埋在他的肩窝里。
这是十分眷恋的姿势。
胸膛相贴,他感觉到她的心跳一震一震。
当时他就觉得奇怪,她不是没有出国工作过,去更长时间都有过,怎么这次会怎么急着回来,又怎么会这样抱着他?仿佛是刚经历了什么事情。
又闻到她身上陌生的气味,他有意舒缓她的情绪,便作闲聊般问起:“换香水了?”
“嗯,好闻吗?”
他辨认着:“玫瑰?”
“嗯。”她从包里拿出那瓶香水,喷了一点在他的手腕上。
香水像有生命的精灵,丝丝脉脉渗入他的皮下,感官传来像自虐的人一把握住玫瑰,被刺破皮肤后,流出铁锈味的鲜血的感觉,那么辛辣而热烈。
很张扬的前调,他笑:“像你。”
“它的文案也写得很好,我在免税店一眼看到就喜欢上了。”她慢慢稳住了情绪,把玩着他的手,轻声说,“‘我有枪的话,可以保护你,也能杀了你,可最后我还是会偷偷扔了它,踉踉跄跄地跑向你说我好怕’。”
他摇头一笑:“女人的浪漫。”
鸢也翻转他的手,低头吻在他的喷了香水的手腕上,温软的触感从脉搏传遍他的全身,竟是有些虔诚,他收起了笑,黑眸幽幽地看着她,她的唇没有离开,也抬起眼睛看他。
对视那一眼,她低声说:“我好怕。”
中调是微酸的果浆香,融着玫瑰草的气味,变成一种介于清纯和火辣之间的致命诱惑,一如她这个眼神,像破碎后的玻璃瓶,散了一地满天星。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扯入怀里,用力攫夺她的唇。
她出差四天,那一晚的书房每个能躺的地方都被她躺过,四天的量一次性补回来,不知疲倦的相依相偎,后果就是隔日,她在床上瘫了一天,连动都不想动。
而他看了新闻才知道,她去出差的城市发生了恐怖袭击,难怪她会那样急着回来,会把他抱得那样紧,那句“我好怕”,是真的怕。
“我就是在买这瓶香水的时候遇到的袭击,想着回来要让你闻闻,你应该会喜欢吧,袭击就发生在商场外面,虽然没有进来,但也挺吓人的,后来安全了,我才发现手里一直抓着这瓶香水,店长干脆就送我了,说庆祝我们都逃过一劫。”
当时抓紧的是香水,还是想回来见他的念想,她直到这一刻,都没有想清楚。
尾调是清苦的广藿香,永恒的橡木苔,和绵密的蜂蜜,主打的玫瑰味逐渐消散,像喧嚣之后归于混沌,意外的舒服和宁静。
“香水叫什么?”
“柏林少女。”
……
“这个香水不是为了我买的吗?‘带着我’跟别的男人约会,尉太太好兴致。”贴着耳廓的话,低低的,沉沉的,咬牙切齿似的。
“你带着李幼安来参加我公司的酒会,你也玩得很野啊。”完全被控的姿态,唤醒她沉睡的不逊和桀骜。
鸢也手上推、抓、打、掀、挠,脚上踢、顶、踹、踩、跑,为了挣脱他招数层出不穷,可尉迟始终优哉游哉见招拆招,他学过身手,两人根本不在一个段位里。
他看她张牙舞爪,就像看一只被捏住了后颈的小宠物,根本是玩趣的心态,然后拧、掐、揉、抚、顺……仅仅这样而已,鸢也就溃不成军。
鸢也现在才算知道,马场那次他是让着她的,现在她别说是和他较量,就是应付都应付不过来。
“……前两天才又送花又买单,今天就带着别的女人来踩我的脸,还当着我同事们的面,你还敢、敢恶人先告状……你别弄了!”
“我是来找你,她是来找程董事长。”
骗谁啊!鸢也抵挡着他的手:“什么时候不能找,偏要现在?”
尉迟反问:“酒会也没有要求必须有男伴才能入场,你还不是特意带了陈莫迁?”
鸢也腿软腰软,已经到缺氧的地步,只剩一张嘴巴还硬着:“我乐意!”
“等会我会让你更乐意。”尉迟勾起唇角,笑意却不达眼底。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