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吹。”
阿庭闷声说。
鸢也就帮他吹。
小孩子的发丝很柔软,像握在手指间的蒲公英,鸢也心尖也像棉花似的,吹干了顺手轻拍了拍,哪知道阿庭立即就躲开了,虎着脸说:“不能摸!”
“为什么啊?”
鸢也以为他会说“男人的头摸不得”之类的话,都准备好了怎么调侃。
结果他道:“爸爸说的,妈妈每次摸他的头,都像是在摸小狗的头,阿庭不是小狗。”
鸢也一怔。
记忆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平时根本没有刻意去记,却因一语就带起那些远久的画面,她是帮尉迟吹过头发,当时觉得他的头发很硬,像小狗一样……她又没说出来,他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而且怎么还跟阿庭说?
(042)……有病吗那个男人?
鸢也心情突然躁起来,又因为帮阿庭吹头发,衣服上沾湿了水,索性说:“你自己玩会儿,妈妈去洗澡。”
阿庭点点头,鸢也丢下吹风筒,拿着换洗衣物直接进了浴室。
在还没有完全散去热气的浴室里,鸢也无声站了一会儿,然后一晒。
尉迟,他是打着把阿庭送来时不时唤醒她,他们还是夫妻时的记忆的主意吧?
自己打感情牌不管用,就利用起儿子。
一如既往的能算会计。
她面无表情地脱掉衣服,将水温调低一度,拧开花洒,用冷水冲散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