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宪之是林暮做了几个任务下来,最为佩服和欣赏的一个人。
这个时代,有太多的人妥协逢迎、有太多的人选择沉默、有太多的人变得麻木。傅宪之身居高位,见惯了官场的黑暗、见惯了高层的虚伪,可他从没有觉得那是正常的,从没有随波逐流。
更为可贵的是,见了那么多黑暗,他却仍旧相信光明,相信未来会更好,并且正在为那个更好的未来努力。
林暮侧脸看着身边这个男人,她会一直记得他的,她也会努力,争取像他一样,历尽山河仍觉人间值得。
“想什么呢”傅宪之感觉到了自己副官的走神。
林暮回过神,目光真诚,“督军,您真厉害,日后我也要成为像您一样的人。”
“你怎么今天也拍上马屁了”傅宪之一挑眉,面上带了几分不羁,“每天都有很多人夸我,不过真假我还是分辨的出来的。你这个马屁拍得不错,再接再厉。”
“是”林暮还装模作样地行了个礼。
今天中午会有一场新闻发布会,傅宪之和张正则两边同时进行,呼吁南北和谈。
傅宪之站在台上,军装笔挺,“诸位,今日我在此宣布两件事。第一,恢复临江六省一切正常交通往来,全面停止战事,重启南北和谈。”
记者们听到这位位高权重的督军居然一句场面话都没有,都愣了愣,要知道孙成余一个高官每次开新闻发布会好听的场面话至少要说两箩筐,旋即回过神来,赶紧开始记录。
傅宪之扫视一圈下面的记者,接着道:“第二,禁绝鸦片出入临江六省任何通商口岸,一旦发现,严惩不贷。并且我将建议两边政府都能出台更加严格的法令管理鸦片贸易。”
话音将落,掌声雷动。
停止内战,禁绝鸦片,这两件事情都是民众心之所向。
谁也没有想到傅宪之居然会提出来,按理说,有仗打,傅宪之才能掠夺地盘、资源;有鸦片贸易,傅宪之才能从中渔利、攫取高额利润。
但是现在,他就站在台上,那样举重若轻、神色沉稳地告诉大家,要重启南北和谈,要禁绝鸦片贸易。
傅宪之当真称得上顶天立地、光明磊落这八个字。
忙乱的一天结束了。
傅宪之与林暮一同坐在沙发上喝酒。
皮质的沙发很舒服。
玻璃杯里盛着的清亮液体也很醇香。
“督军,祝你一生顺遂,得偿所愿,能够亲眼看到我们的国家走向独立与富强。”林暮咽下最后一口酒。
她站起来,大概是那沙发太过舒服安逸,让她心中平添了许多不舍。
“督军,明天见。”这是林暮最后和傅宪之说的一句话。
“明天见。”傅宪之冲林暮晃了晃酒杯。
这是两个不同意思的“明天见”。
林暮躺在床上,开始在脑海中呼唤陈沅芷:“沅芷,沅芷,准备离开了。”
陈沅芷出现,“暮暮,你要是舍不得,也可以再待两天。”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林暮也不知道是在宽慰陈沅芷,还是在宽慰自己,“再者说,我也不能总占着人家的身体,关秋鸿还得回来呢,这是他的人生。”
“好吧,闭眼。”陈沅芷的声音悠远。
再一睁眼,林暮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她拿出笔记本,在上面飞快地写着,她要把在这个位面遇到的故事记录下来,这将是她一生难以忘怀的一段记忆。
过了一会,陈沅芷进来喊她:“暮暮,薛总找你,让你现在过去一趟。”
对了林暮想起来了,这个任务是薛云亭特意指派给自己的,她还要去问问薛云亭,为什么要让自己做男人的任务呢。
她快步走向薛云亭的办公室,敲了敲门。
“请进。”薛云亭喊道。
“薛总。”林暮进去之后才发现吕昭卿也在。
她有些诧异,“薛总,既然您有客人,我要不过一会再来您先忙。”
“没事。”薛云亭示意林暮林暮坐下,他的秘书进来给林暮端了一杯咖啡。
“任务完成的不错。一级。”薛云亭欣慰地把报告递给林暮。
报告里面说明,林暮走了之后,南北政府成功和谈,傅宪之也排除压力处理了山本介勋。
再后来,日本发动侵略战争,傅宪之和张正则一同抗击日寇。期间关秋鸿一直跟着傅宪之给他做副手。
战争结束之后,这张正则、傅宪之和关秋鸿一起去了香港,过着相对悠闲的日子。
戎马半生,最后能这样晒着太阳与一同在战场上厮杀活下来的老友喝喝茶,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俞昭明没有去香港,战争结束之后,他重新唱戏,一心要把京戏发扬光大,是知名的艺术家。
薛云亭估摸着林暮差不多看完了,悠悠开口:“你一定很想知道我为什么指派你去做这个任务吧,还得转性,又麻烦又不方便。”
“为什么啊”林暮从报告中抽离。
“因为最近比较缺任务者,这个任务耽搁好久了。”薛云亭满不在乎。
“啊”林暮惊到了,她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简单粗暴的一个理由。
“唉。”薛云亭故作忧愁地叹气,“最近清理了好大一批任务者和引导者,人手都不够用了。你说说,怎么偏偏就有人想不开,就是要触犯公司条例呢害得我又得重新招人。”
虽然他是在和林暮说话,但是却看着吕昭卿。
吕昭卿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