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文汝明死后,韩佳之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眺望远方。她仿佛变成了这个世界的旁观者,无法融入世界。她知道身边的人在跟她说话,但是她却无法集中注意力去听别人说了什么。
她感觉世界像是按下了加速键似的,身边路过的人匆匆忙忙,世界熙熙攘攘的。身边好像每天都有有趣的事情发生,但是她却提不起兴致去关注。
就连有人喊她的名字,她都迟钝半晌才回过神来。恍然间,她忽然发现,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节奏变快了,而是她的反射弧变慢了。
每天混混沌沌的,分不清白天黑夜。常常会在半夜醒来,然后开始坐在床上发呆。有时候会在课室醒来,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模糊了她的双眼。耳边是教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的声音,她迷茫地在四周环视了一圈。
看着身边鲜活的面容,韩佳之才确认自己的确是从梦中醒来了。现在是白天,她在上课,教授正在讲课,她该认真去听才对。
韩佳之看着讲台上的教授,她能听到教授的声音,却听不清他说的每一个字。韩佳之强迫自己聚精会神的去听,可是她一旦集中精神,耳边就会响起一阵强烈的耳鸣声。
她可能真的病了吧,但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向别人倾诉。她仿佛倒退成了一个初生的婴儿,能听见声音,却不懂别人在说什么。能看见世界,却不知道身边发生了什么。她能发声,却不懂如何去说。
韩佳之知道自己是个正常人,可是她表现出来的,却是一个不会说话、没有感官、听不见别人说话,死气沉沉的家伙。
‘可能过段时间就好了’
韩佳之是这样想的,毕竟时间过带走一切伤痛,治愈一切创伤的不是吗?
可是她看着窗外校园里葱绿的枝叶,渐渐泛黄,花红柳绿的鲜花野草也逐渐凋零。待葱绿不再,花草凋零,茂盛的树枝变成光秃秃的枯枝后,预示着秋天过了,冬天来了。
天气变得越来越冷,大家纷纷穿上了厚厚的毛衣棉服。一阵微风拂过,都带着一股刺骨的寒冷。
韩佳之只有从天气的变化,季节的更替中,后知后觉地发现。
啊,原来已经过了一个秋季了。
冬天来了,说明快要过年了。
寒假……,过年……
韩佳之的心突然像是被一双大手掐住了似的,那双手不断地收紧、揉搓,疼得她不能呼吸。
魏娜与韩佳之并肩走着,突然发现韩佳之停在原地,手捂着胸口,呼吸困难似的弯下腰。魏娜扶着韩佳之的肩膀,发现她满头大汗,表情痛苦。
“你怎么了?!”魏娜着急地问。
韩佳之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握紧魏娜的手,心中的疼痛依旧无法遏制。眼泪也止不住往外流,呼吸困难地使用口腔呼吸。
魏娜见状,完全慌了神:“佳之,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啊!我们去医务室吧。”
韩佳之握着魏娜的手,一边流泪,一边急促地呼喊着她的名字:“魏娜,魏娜……”
魏娜连忙应道:“我在,我在,我在,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送你去医护室吧!”
韩佳之泣不成声,根本就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是一个劲的摇头。
“你都这样了还摇什么头啊,不管了!”魏娜直截了当地背起韩佳之,一路小跑到医护室。
把韩佳之背到医护室后,魏娜气喘吁吁地向校医描述她的情况,毕竟就韩佳之现在这个样子,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都谢天谢地了。
校医检查了一遍之后,最后得出的结果是:她没有任何问题。
魏娜着急地说:“她怎么可能没问题呢?这一看就是有问题啊,问题大了,您再好好看看吧。”
校医坐在椅子上,随手端起保温杯,平淡地说:“我知道,现在天气冷了,个个都想窝在被窝里睡懒觉,不想上学。但是也用不着那么大阵仗啊,乍一看倒真把给我唬住了。”
魏娜辩驳道:“您的意思是我们在装病?人都这样了,又是眼泪直流,又是呼吸困难的,这要装也不会装的那么逼真吧!”
校医不为所动地吹了吹保温杯里的热气,然后慢慢地抿了口热茶。丝毫不理会气急败坏的魏娜,神情悠然地品茶。
魏娜见状,心中怒气更盛,但是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为了韩佳之她忍了,她用商量的语气说:“我朋友她是真的不舒服,要不然您看这样行吗?我回去上课,她留下来观察一天。”
校医依旧没有理会她,该干什么干什么。
“你!”
正当魏娜要发火时,韩佳之拉开帘子,神色如常地对魏娜说:“没关系,我没事,我们走吧。”
说完,韩佳之对校医说:“谢谢您,给您添麻烦了。”
韩佳之拉着魏娜离开了医护室,魏娜上下打量了一番韩佳之,问道:“你真没事了?”
韩佳之摇头笑道:“我没事了。”
魏娜不放心地追问道:“那你刚才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就难受起来了?不会是引发什么旧疾了吧?”
韩佳之淡淡地回答说:“不是什么旧疾,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一时难受而已。”
魏娜惊诧道:“什么事情啊,竟然光是想起就那么难受了,那经历的时候,岂不是更悲恸?”
韩佳之目光看向远方,语气感慨地说:“是啊,真的很难受。”
魏娜后知后觉地看着韩佳之,惊喜道:“你恢复正常了!”
韩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