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的确是低估了文汝明在韩佳之心里的位置,韩佳之得知韩嫚的遭遇后,心里固然是愤怒的。但是还是保持理智的没有轻举妄动,只是让郑众暗自调查,然后帮韩嫚换了药水。
可是当她得知文汝明的事情后,她竟然直接就拿着枪跑到他面前,指着他的脑门扣下了扳机。
那时,韩佳之发了疯似的拿枪指着他,他当时又是做何感想呢?听到韩佳之歇斯底里地问他是不是杀了文汝明,他心中生出了一丝波澜。
但是他不后悔杀了文汝明,文汝明不死,韩佳之就永远都不可能变回之前的模样。他只后悔两件事,一是没能早些杀了夏木秀,二是放任韩佳之的离开。
这些都是超出了他计算之内的事情,他无法掌控意外的发生。
可是一向精于计算的杜止谦,那天他看着泪流满面的韩佳之,却将自己的性命完全交到了她的手上。
如果他死在了她的枪下,那这也算是求仁得仁了,而且对于韩佳之那也是一种解脱。如果他没死,那就说明他们还要继续纠缠不休下去。
最后韩佳之扣动了扳机,枪里却没有了子弹。这可能是上天的旨意吧,他们注定是要一种纠缠下去了。
这是杜止谦第一次把自己交给了几率,他的死亡几率是百分之九十八。有百分之一是韩佳之会放下手枪,有百分之一是意外。
他第一次赌,也是第一次赌赢。
这次韩佳之没能杀了他,那接下来她就不可能还有机会杀他,他也不会再给她这样的机会。
韩佳之退烧之后,人还是有些混混沌沌的,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分不清现实与梦见。
有时候她迷糊间,睁眼看到的是文汝明。恍惚间仿佛是回到了雪山上的滑雪仓库里,当时她得了雪盲症,看不清眼前的景象。文汝明就坐在她身边,一边照顾她,一边跟她聊天。
他还带了好多苹果,每天饿了就吃一个,就这样支撑了一天一夜。等雪小点之后,他们就这样相互依靠着下山了。
真好啊,要是能回到那个时候,她真希望能一辈子呆在山上。就算只是和文汝明挤在一个小仓库里,她也知足了。
可是美梦并不长久,她有时候还会看见杜止谦,这简直就是噩梦。
在迷糊时看到杜止谦给她喂药,她连忙闭上了嘴,挣扎着想让他走开。可是杜止谦却用强硬的手段让她张开了嘴,韩佳之是一个越是用强硬手段对待,越是倔强的人。
杜止谦无奈,只能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乖乖把嘴巴张开,要不然我接下来的手段你会更不喜欢的。”
可是韩佳之是那能受威胁的人?更加是抵死不从。
杜止谦将碗里剩下的药水饮进口中,然后俯身吻上韩佳之的唇,将口中的药渡给她。
韩佳之奋力挣扎,用手推搡他,但是身体实在是虚弱。如今的她跟一个美人灯笼一样,一戳就破,怕是连风都能把她吹走。更何况是面对这样强势的杜止谦呢,她的那点子反抗根本不起作用。
喂完药水之后,韩佳之迷迷糊糊的又睡过去了,睡前还在不断地嘀咕着什么,估计是在骂杜止谦吧。
杜止谦看着一副娇弱无力的韩佳之,明明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嘴巴还在嘀嘀咕咕的小声骂他。看着又可怜又可爱,也难得韩佳之会有这样惹人怜爱的模样。
他不禁低头吻上了她的软唇,齿间尽是药的苦涩味。但是杜止谦还是不愿离开,而是辗转反侧的轻咬、吸吮。
他的韩佳之长大了,也愈发好看了。如果能变回以前那样,那才叫做完美。
韩佳之第二天醒来时,发现房间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窗帘被合的密不透风,所以看不见外面的情况。
黑暗中,她感觉到身旁好像有一道细微的呼吸声,那人的手搂着她的腰,身体都几乎要贴在一起了。她清楚地感受到那人的体温和气息,是杜止谦。
她身边躺着的,是她做梦都想杀掉的人。而如今,他就躺在自己身边,还用这样亲昵的姿势,一时之间怒上心头,韩佳之手握成拳,悄悄往床头柜上摸索着,有什么称手或锋利的东西。
最好能让人一击毙命,永绝后患!
“咳咳咳。”东西还没摸到,韩佳之就忍不住地咳嗽了几声。
静谧的房间里,她的咳嗽声显得格外突兀。不出意外地惊醒了杜止谦,他先是起身打开了台灯,然后探了探韩佳之的额头,放心地小声道:“退烧了。”
韩佳之拍开他的手,双眼满是仇恨地凝视着他,怒道:“你睡在我旁边,就不怕我杀了你?!”
杜止谦直截了当地说:“你杀不了我。”
“那你不如杀了我!咳咳咳。”韩佳之一时气急攻心,又是一阵咳嗽。难受得感觉自己要把肺给咳出来了。
杜止谦下床给韩佳之倒了杯水,递给韩佳之时,她直接将水杯掀翻在地。怒道:“你别在这里惺惺作态了,你这个杀人犯,午夜梦回的时候,你的良心能安稳吗?!”
水杯落在了地毯上,倒是没有碎,只是水撒了一地。
杜止谦只是默默地把水杯放回到床头柜上,他从来不跟韩佳之拌嘴。要么就是谦让她,要么就是用武力强压她。
以韩佳之现在的身体,还是谦让为好,他说:“你现在高烧刚退,还是躺回去再睡一会儿吧。”
韩佳之最恨的就是这样的杜止谦,跟他说话就像拳头打在棉花上似的。不仅得不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