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旧的庙里四面透风,下人将马车里的棉被全部拿出来,能堵上的窗子堵上,大门关紧又点了火堆,许多人挤在庙里倒也不觉得那么冷了,女眷与将士们用庙里破旧的屏风隔着。
地上的干草不少,干草上再铺上褥子,倒是舒服了许多。这边没用火堆,拿了炉子来。炭火都是好炭火,没有一丝的烟。柏乔与柏锦围着坐在炭火边,秋月则在炭火上不时的翻动着几块红薯。这红薯是一户农家临走时给了一箩筐,之前烤了几块,甜的正好吃。
闻着阵阵甜香,碧水在后面直扒头:“真香呀。一会咱们考一些小个头的吧?”
“烤吧。”柏乔点头。
“小姐真好。”碧水赶紧回头。笑着蹲下给柏乔捏肩膀。
柏锦睨了眼碧水,眨了眨眼看向别处去了。这一路上,就光见柏乔惯着婢子了。哪有婢子干活还想讨些好的的?都是惯的。
柏夫人赵氏自是看不惯这个,让找嬷嬷给盖好了被子去睡了。
庙里的声音渐渐小了,众人大多找了个地方睡觉,只留了几个值夜。
到得夜深,庙外突然嘈杂起来,值夜的几个将士赶紧起来,在窗子缝里往外看。
月光下有六七人的流民正被一帮人驱赶着往庙里来。那些人举着火把,瞧着不像是寻常人家。
将士几个立即警觉起来,将火把点了,推门出去关上门。
那些人也未料到庙里有人,见几个人举着火把,斥道:“尔等何人?”
将士互看了眼:“我等路过,你们又是何人?为何驱赶流民?”
那帮人里领头的人生的健壮,斜嘴嘿了一声,将大拇指往天上挑了挑:“嗨哟!几年都没见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人了!趁着梁爷我没抓你们几个赶紧给老子们把庙里腾出来!再多问一句连你们也抓!”
“壮士们救命啊!救命!”流民里有一个干瘦的青年突然喊闹。
“闭嘴!”梁爷回身就是一脚,干瘦的青年被踢出去半丈远,抽搐着蜷在地上。另外几个流民惊恐的瑟瑟发抖,一声不敢吭。这六七个流民都是男的,穿着破烂,草鞋都磨出了洞。
“唉,你们干什么呢!”
“怎么打人啊!你们什么人!还不停下!”
将士们忍不住急言,上去就要动手。
梁爷身后当即窜出十余个奴才,挡到了几个将士眼前。
“不识相的越发多了!我瞧着你们几个身型更壮实,干活肯定也强!不妨也跟着梁爷我走吧!”梁爷动了这个念头就一发不可收拾。路上大都是面黄肌瘦的流民,要是弄回去几个强壮的,可是比这流民强多了!而且这就几个人又不多,他可带了二十多人,就算是绑也能将人绑回去!等打上几天也就签了卖身契为奴,到时候就听话了!
“大胆!”
“大胆?在我地盘上,敢说我大胆!”梁爷大袖子一挥,咬牙狞笑:“你们几个去给我都抓了!我让他们瞧瞧什么才是真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