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余笙和阮秋莲乘上贺家的车,跟随贺母去绣庄。
贺母对余笙的事格外上心,在去之前提前跟她朋友打好了招呼。
路上,余笙频频向贺母道谢。
“阿姨,要不是你给我灵感,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太感谢了,阿姨!”
“阿姨也要谢谢你们。小笙,这次多亏你。你跟琛琛是发小,那么长时间没见面。你这次回来,和你大嫂忙事业。他受你们影响,也终于找到正经事做了。不然啊,这小子又成天跟他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贺母温和的笑道,“阿姨没什么本事,也就只能尽我所能带你们跑跑腿了。跟舒夏能不能谈成,还是要靠你们自己。可别怪我没有事前提醒你们,舒夏可不是好说话的人。”
贺母提到的“舒夏”,便是余笙他们今日要去见的人。
她经营一家名为锦绣庄的绣庄,和一家名为锦绣坊的旗袍店。
舒夏不仅仅是旗袍爱好者,她对所有国风元素都很感兴趣。
这位舒老板年纪轻轻,也不过三十出头,家境也蛮好。只不过,她经营的绣庄和旗袍店常年入不敷出,一直在用私房钱支撑。
贺家跟舒家的关系不错。
贺母看在两家的关系上,经常照顾舒夏的声音。
贺母向余笙透露了一些有关于舒夏的个人信息:
“这个舒夏啊,按辈分,你们该叫她姐姐。你们这个大姐姐,真真是让家里人头疼的很。都三十多了,终身大事还没解决。她家里经济条件挺好的,她就是闲在家里什么都不用做,也不用为吃穿发愁的。她偏偏要出来创事业。从她创业那天开始啊,她就没往家里挣过一分钱。哎,谁说她都不管用。”
从贺母的话中,余笙感觉这位舒夏大姐姐应该是个独立有主见的新女性。
余笙忍不住问:“阿姨,舒老板的绣庄和旗袍店是挨在一起的吗?”
“哎呀,你说这个店子的事,我还想起来啦——”贺母又开始吐槽起来,“她那两个店子,其实都是她自家的。早几年前,她为了出来做事,就缠着她家里人把她妈妈名下的祖宅借走了。这大丫头是个让人头疼的。她妈妈为了让她知难而退,强收她租金呢。就这样,她还是撑下来了。之前有一次喝茶的时候,她妈妈还跟我开玩笑说,让我以后不要去照顾她的生意呢。”
听贺母说了这么多,余笙越来越迫切的想要见到这位舒夏大姐姐了。
到了锦绣庄。
这里还真是个大庄园。
朱门锦绣,亭台楼阁,古色古香,蔚为壮观。
余笙惊叹不已。
舒老板还真是个有品位的女子。
她能在这样一个地方撑下来,真的是很不容易。
贺母悄悄地告诉余笙:
“舒夏的妈妈,祖上做大官的。这套宅子,据说就是哪个皇帝赏赐给他们家的。”
可以看出来,舒夏将这里打理的很好。
贺母答应到这儿后会给余笙和阮秋莲一人定做一套旗袍,于是便带着她们先去了锦绣坊。
锦绣庄和锦绣坊就相隔了半条街。
锦绣坊中不止出售旗袍,还有各式各样的布匹。
余笙和阮秋莲当场看中了好几块布料。
“他婶儿,快过来看,这料子真好!”阮秋莲轻抚模特架上展出的一身旗袍,“这盘扣做的真细致!”
这一刻,她也感觉他们来对地方了。
舒夏来了。
贺母作为中间人,介绍了余笙和舒夏她们彼此。
舒夏身材高挑修长,瘦的跟竹竿似的。
身为一名女性,她这种扁平的身材,并不适合穿旗袍。
一旦旗袍上身,身材劣势尽显无遗。
然而她很聪明,穿的是男式长袍。
这种风格,更能凸显她的中性美。
舒夏是个很率性的人,通过贺母那里,她知道余笙今日来的目的。
和余笙彼此认识过后,她直接表明态度:
“我不做童装。你们要是买布的话,随便挑。我给你们折扣价。”
“舒夏姐,你先别着急拒绝我。”余笙说,“从某方面来说,我们算是志同道合。还有就是,我想请问一下,你手底下有旗袍设计者吗?”
“当然有。”舒夏用眼神示意锦绣坊内展示的旗袍,“我这里的旗袍都是出自设计者之手,由专门的师傅打板制作。上面的纹样,也都是顶好的绣娘绣的。”
“但是我看这些旗袍的风格还是太偏传统风格,上面很多纹样也不过是从典籍中照搬过来的。”余笙也不怕惹舒夏不快,大方坦言自己的感受,“看上去没有生命。”
“没有生命?你说我的旗袍没有生命?”舒夏微微变色。她越说越激动,“你到底懂不懂啊。不懂就不要想当然的乱评价。从纺织到刺绣,最后到制成成衣,每一个步骤都是我们亲自完成的!每一件旗袍都是在这里诞生的!你居然说我们的旗袍没有生命!?”
看舒夏有了情绪,贺母本想上前劝慰两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余笙道:
“舒夏姐,我不否认你们的技术。你们继承的都是老祖宗们的手艺,我佩服你们。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创新呢?”
“创新?”舒夏一副不解之色,眼中却还是有一层薄薄的愠怒。
“没错。”余笙耐心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改良旗袍。现在的女性大多追求流行和时尚,对传统古典风格的服饰并不是很崇尚。在这样一种状态中,传统服饰很能生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