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看到余笙的照相机在侄子手里,桑平一问之下才知道余笙把东西送侄子了。
他老大不高兴的埋怨:“你把相机送他弄啥,也不怕耽误他学习。”
余笙:“那小孩儿也不能光会学习吧。青子这个年纪,正是培养他课外兴趣的好时候。我看他挺喜欢摄影的。我还想要不要让他学乐器。”
桑平说:“咱供他学出来就行嘞,你还花还没多心思搁他身上。那将来他要不知道孝顺你,咱就当养了一头白眼狼放生嘞。你花那么多心思,那就是徒惹自己伤心。”
余笙嗔恼道:“你对小孩儿咋这种思想呢。我培养他,又不是为了让他将来孝顺我。我希望他成才,日后成为国家的栋梁。他只要学好学出来,孝不孝顺我不重要。”
“吵吵,吵吵!”桑青指责桑平,“一回来你就跟婶子吵吵,还当着我的面。你不考虑我的感受,你也得照顾一下婶子的情绪吧!你不知道她现在啥情况啊!”
“嘿,你这小孩儿——”桑平虎着脸看他,“我跟我媳妇儿说话,你插啥嘴!”
桑青不理他的脸,转过头去对余笙说:“婶子,你想我学乐器啊。唢呐、二胡、笙,我都管学。回头哪家办白事红事,我还管去充个数赚点外快。”
余笙被这叔侄俩气笑了。“我本来想你学西洋乐器,你想学民乐也行。”
桑平臭着脸:“不听话不孝顺,啥也不让你学!”
桑青小声嘀咕:“真不知道婶子那么好的人咋会嫁给你这个孬货。”
桑平扬声:“你以为我听不见是吧!”
这时,院门外传来才书记的喊声:“平——”
桑平不耐烦的回应,“你咋又来了!”
门是敞着的。才书记进来了,还带着一大帮说客,不止桑保文,还有卫东一家。
众人鱼贯而入。
桑平刚抹了澡,进屋换了身上衣出来。
才书记架子大,先说了开场白:“这回我专门等你回来才带人过来。这几家人搁河堤上都有地,你让你媳妇儿问问他们愿意把河堤上的庄稼地平了修河床架高桥呗。”
卫东的娘秦氏说:“只要不从我们家地头上架桥,我是不反对啊。”
才书记厌烦道:“我就说你们女的想法简单吧。那要修河床的话,两边的河床从头到尾都得弄好。”
卫东道:“嫂子就给县长写了一封信,没必要搞这么紧张吧,还大张旗鼓的把我们叫来。才书记,你到底啥意思啊?”
才书记:“你这个嫂子能耐的很。县长都搁回信里批评她嘞,她还要接着上报…”
卫东打断他:“修河架桥是好事啊。河堤上的地有几家在种啊,没有几家好吧。因为都知道种了也是白种。那水一涨上来,涝死一大半,我们家的那块地,一直都是我娘一个人在打理,我回回说她,她都不听。辛苦一整年,到最后就那么点收成,还不够辛苦费嘞。有那功夫多养一头猪,也比河堤上那块地里白劳动的好。”
才书记脸上不愉快,“你这个小辈能不能先让我说话你再讲话。”
看卫东把话语权让出来,他脸色才好看了些。
才书记:“平家的,我知道你是好心。但修河架桥这事不现实,只能当做是一个美好的理想。”
这可不是实现不了的理想。
余笙重生前,那条河两边的河床稳固了,新建的大桥也牢固了,造福河两岸的乡民不说,还建成了一道美好的景观。实用性和观赏性并在。
余笙央求秦氏:“秦大娘,您领我到你们家河堤那沿的庄稼地里看看呗。”
“走。我带你去。”秦氏起身。
才书记老大不高兴:“正说话嘞,往哪去啊。平家的,我看你还是没听进去。你不为别人考虑,你也要为自己想想,你老做些得罪人的事,你把人都得罪完嘞,你搁这儿还好混呗?”
余笙不卑不亢:“才书记,就算你是这个村里的干部,也不能约束我的自由。再说我也没有犯实质性的错误。”
“你!”才书记愤怒。
“我领你去。”桑平拉住媳妇儿的手,又扭脸吩咐了青子一句,“青子,去屋里给你婶子拿件外褂。”
河堤上风大,可不能吹坏了媳妇儿的身子。
桑青应了一声,麻溜的将衣服拿来给婶子穿上。
余笙领着俩侄儿跟着桑平一块儿上河堤。
秦氏指着河床上的一块麦田,“那就是我们家的地。”
麦田稀疏,看得出来因为上次涨水,损伤的很严重。但还是有一些麦子顽强的挺立着。
周围大部分是青草地。这里是放牧的好地方。牧羊人甩着长鞭赶着羊群,甩鞭声啪啪的回响跟过年的鞭炮声一样。
那牧羊人是海斌家的邻居桑吕舟,在村子里的辈分不小,比卫东爹娘都大一辈。卫东和桑平这一辈人见了面还得管他老人家喊一声爷。
“老太——”青子向放羊的桑吕舟招手。
啪!
桑吕舟搁下头甩了下长鞭作为回应,虽然是七老八十的人了,却是硬朗的很。
“大爷——”桑平带着余笙下去打招呼。
桑吕舟搂着两排白牙笑道:“你们不是专门来看我的吧。”
跟着一块下来的才书记瞥一眼余笙,阴阳怪气的接了老人家的话:“这不是跟着领导来视察了么。”
桑吕舟心如明镜。
“因为修河架桥的事吧。”他展望两边河堤,怅然的长叹一声,“难啊——”
才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