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带着一些厌清。
偏偏是这与众不同的感觉刺中了新帝的心。
杨素嫦端端坐在一旁,像极了母仪天下的样子,她也年轻貌美万中无一,看着身边早已被吸引而去的帝王,心中不免讪笑,男人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登上了龙椅便飘飘欲仙,不过女人嘛,三宫六院,她将来要忍受的还多着,区区一个聿江公主,不该放在眼中。
杨皇后轻轻吸了口气,尽量保持着最为宽容端庄的笑意。
座下的朱大人眯了眯眼,他是刚刚被提拔的户部侍郎,肥头大耳圆敦敦的,他瞧瞧杨素嫦的脸色又瞧瞧新帝的表情,胳膊撞了撞吏部尚书孙延平大人:“这位聿江公主一来,还未封妃就抢了杨皇后的风头,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聿江公主虽然美艳动人可才入宫就这么得青睐,势必要成为杨素嫦的眼中钉。
朱大人感慨,杨皇后这女人虽说家中势力庞大,就连新帝也是她父亲半个手扶持的,可偏偏,“太子妃”献艺时遇上了陆以蘅,如今又碰上个异国公主,听听——这域氏不同大晏的舞乐,曼妙玲珑的天之骄女赤足踩着那鼓点就仿佛在高吟一曲战歌凯旋。
壮烈又飒爽。
太辰园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男人,谁不爱这般美色动人呢。
孙延平挑眉,抿上口清酒也只有现在可以肆无忌惮的多看两眼美人:“杨皇后是杨皇后,公主是公主。”他意有所致,皇后的地位已经证明了一切,不需要锦上添花,天子的真心在谁身上根本不重要,如今为了两国和平结秦晋之好,当初不也是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娶了杨素嫦,登基即封后已经给足了榆阳侯的面子,杨家平步青云不也建立在一个女人的身上,皇后娘娘可绝不是眼睛里看到的那般温柔良善。
“说的是、说的是啊。”朱大人调笑附和,两人酒杯一撞品头论足的窃笑起来。
六部在任宰辅死后撤换了八人,物是人非,唯独这孙延平还霸占着吏部尚书的位置没有变动,两头倒墙头草的好处,这不就体现了。
任安的骨头太硬朗,撑着那一口气多少也是先皇帝赐予的,帝王薨逝后若还不愿意弯下膝盖便只能算做“旧主旧臣”,孙延平对任安本是十分恭敬尊重的,只可惜,脾性上,老头儿骨子里太倔,否则,现在的他理应是三朝元老。
孙延平一口闷酒下肚,许是满院的热闹却让他这看尽了两朝风雨和人心的老大人心头生出几分苍凉,虽然,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就好像他可以和这些新上任的达官显贵作倾盖如故的朋友一般谈天说地,人嘛,识时务者为骏杰。
突得,孙延平浑身一敛,眼角余光似瞧见了令他心神为之一撼的东西,那从花树下一掠而过的五彩雀羽。
“哐当”老大人蓦然站起身打翻了案上的酒杯,目光直愣愣的盯向海棠花。
“孙大人,您这是怎么了?”户部侍郎不明就里,顺着他目光瞧去,只看到聿江公主的曼妙身姿和周围伴舞的美人儿如花蝴蝶一样围绕四周,他嘿嘿笑,“莫不是,老大人也春心动矣?”
是啊,谁不心动,他痒痒地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