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刘畅“踏”的往后退了步,他没喝酒,自然不是醉步。
这围成了圈有点儿眼见力的大人们都听出弦外之音了,互相使着眼色悄悄默不作声也频频散开几许,嘉成八年泗水灾无人不晓,堤坝的确是坍垮了几回,这有坍自然得有修,大大小小也好几回了,总有些不成文的规矩在里头——
下派的官员克扣点银子那不算什么大事,一百个官,九十九个是贪的,多点儿少点儿罢了,尤其是朝廷拨款到地方的工程,有时候怠慢工期,有时候偷工减料,这河滩面上的碎石没了料,就索性铺上一层蚬子壳,来验收的官员远远那么一望,白花花亮堂堂的一片自然还以为是铺好的碎石滩头。
当时视察旻江堤坝的是哪位官员啊?
众人的目光这一溜烟的就跟追寻答案似的“蹭蹭蹭”瞪去了一旁还后知后觉的曹籍曹大人身上,可不就是午后陪同秦徵一起出宫的那位工部员外郎吗。
“哎,这、这跟本官可没有干系!”曹籍矮胖矮胖却一下子蹦得半天高,连忙往老程大人身边靠,是不是蚬子壳他不知道,反正这么多年过去死无对证,总之那些碎石滩亮堂堂的,好得很!
周遭的人心怀鬼胎也好,逢场看戏也罢,不是挑着眉就是搓牙花子,大庭广众下,政绩和脸面都丢不起,若是叫自个儿的政敌听着了回头那么一翻老底,指不定就成为抓在别人手心里的把柄,谁敢认?
谁也不敢。
“桥坝坍塌的事,旻宁知府可都据实上报了,修筑事项、拨款次数都水清吏司条条例例全都在册,岂容你张口就来?!”曹籍振振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