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蹊跷?”上官天琦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说道,“这里面的蹊跷可大了。”
就在上官天琦一句话把秦孤月的好奇心几乎完全都给勾起来时,这个家伙却又不说穿了,“等你实力再强一些,我再慢慢告诉你吧,反正为师提醒你一句话,实力才是一切的基础,到了云中国也不要掉以轻心……”他看着秦孤月那一副不太上心的模样,又提醒道:“有可能这反而是我们这一段旅程之中最危险的地方,你可不要不当一回事。”
“知道了,知道了……”秦孤月有些不耐烦地回答道:“你每次都是这样,把别人的兴趣提起来又不说了。”
“哈哈哈……”上官天琦捏了捏自己嘴边的小胡子说道:“好了,好了,有实力的人,想要多知道一些东西,那是好奇,没有实力的人,还想要多知道东西,那就是自己作死了。师父这是在保护你,知道吗?”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一片良苦用心了好不好?”面对上官天琦这样不动声色,指桑骂槐,埋汰他的行为,秦孤月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但愿你明白就好了。”上官天琦随后扶了扶自己的人皮面具说道:“好了,明天就要去云中国了,今天早点休息,知道吗?”
面对上官天琦这样的善意提醒,秦孤月的嘴巴也是不饶人的:“你什么时候居然变得这么啰嗦了,真的,我都不习惯了。”
“好了好了,我还没老,你就已经开始嫌我啰嗦,难道你不知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吗?你到底想不想泡我的那宝贝徒弟了?”
上官天琦这老不正经地一句话,可真是把秦孤月听得一愣,就在他眼神微微一窒的霎那,上官天琦微微一扬鼻子,居高临下地看着秦孤月,似乎是秦孤月敢顶一句嘴,立刻就要给秦孤月和苏溯直接判一个死刑似的。
秦孤月倒是识相,只是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再跟上官天琦较劲,而是低声说道:“知道了,明天见,师父。”
待到上官天琦把房门给掩上了,秦孤月也站起身来,坐到了?到了床榻上,盘腿冥想了起来。
虽然这一张床榻,用的是云中国式的装饰,羊毛编制成的毯子上盖着鹅绒的垫子,不知道比天州人睡的床板要柔软多少倍,但是秦孤月却是一点都不能把心给静下来。
总是冥想了一会,就睁开眼睛,摇摇头,叹起气来。
坐下,复而站起,最后还是披着衣服下了床,走到了桌边,点起桌上的一盏铜制的,云中国风格的油灯,从须弥锦囊里取出一副笔墨纸砚,摊在桌上,深吸了一口气,右手提起羊毫软笔,慢慢地,一笔一划地写了一个安静的“静”字。
写完之后,秦孤月微微一停笔,闭上眼睛,调息了一会,又重复写了一个“静”字,但似乎是思绪还是很不明朗,只得又写了一个“静”字。
这是秦孤月在云水山庄时,心烦气躁,不能冥想的时候,想出来的应对方法,写字!
一般连写三个“静”字,无论多大的火气,多么的烦恼,都可以心平气静下来,可是这一次,三个字写下来,心绪却是没有半点宁静下来的感觉,反而是愈加地烦躁起来,以至于再提起笔来的时候,写的速度都比刚才快了好多。
一开始还是中规中矩的楷书,然后速度越来越快,写出来的变成了行书,最后竟是如他杂乱的心绪一般,变成了草书,甚至是狂草,终于……“咔擦”一声脆响,翠玉的笔管竟是直接把秦孤月一手捏断了,“呯”地一声,用力摔在了地上。
再看那一张纸上,密密麻麻地写了十几个“静”字,却是中间鬼使神差一般,夹杂着几个其他的汉字,那“溯”字自然是苏溯了,“雪”字想必是千寻雪,甚至还有“琉”字,却是绯羽琉的名字。
遥想当年他还是被人轻视贱视的废柴,被流放到了云水山庄,无依无助,甚至连秦邦这些小人都不待见他的时候,机缘巧合,得到了绯色琉璃手镯,继而遇到了那个介于真幻之间,虚无缥缈却又无比真实的绯羽琉,正是少年人情窦初开的岁月。
如果不是出去猎捕六爪腾蛇,那就不会遇到苏溯这个天真到好像白纸一张的女孩子,更不会有现在和上官天琦的这一番师徒之缘,可正是欲说还休的时间,彼此却又不是很成熟,以至于匆匆忙忙,又是失之交臂。
忆想当年大兴城初逢,那一个如同冰山雪莲般的女子,那个倔强如同万载寒冰的女子,经历一场落城千家的叛乱,最后姻缘的红绳却是落在了他与她的手上。若是私定终生,也许可以反悔,但怎奈十万落城百姓做证,虽然媒妁之言,却是得到了父亲秦战天首肯,更兼天下世家无一不知,无一不晓。此事,已是板上钉钉一般,千寻雪已是他秦孤月命定的未婚妻子了。
如果不是上官天琦旁生枝节,胆大包天,居然潜入云水山庄,二话不说,直接劫走了身为秦家大少爷的秦孤月,恐怕此时,他都已经与千寻雪完婚了。
既已成家,又为何还会对苏溯和绯羽琉这样的红粉佳人,念念不忘呢?
怎能忘,那镯中美人,巧笑倩兮,润如玉;何能忘,那月下衷情,芳心暗许,香泽馨;实难忘,那仇敌重围,执子之手,生死许。落英倩影,魂牵梦萦。
似乎是终于下了决定,秦孤月缓缓抬起手来,用指甲将纸上的“溯”字与“琉”都涂抹去了,随后一抬手,已是一团火苗从那一张宣纸的左上角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