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应该是我们师徒有缘吧。请使用访问本站。”秦孤月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差点想朝地上“呸”一口了,是啊,是有缘啊,不然他也不会千里迢迢跑到云水山庄把我劫出来,又从云水山庄跑到云中国,再从云中国跑回云京城的……
“怎么?海公公认识家师?”秦孤月看似随口问了一句说道。
“不是,不是……”海公公的语气此时已是恭敬了许多:“尊师大名,如雷贯耳,杂家,哦不,我,我海某人仰慕已久。”
听到海公公说这句话,之前有些傲慢的自称“杂家”,也变成了比较寻常的“我”,秦孤月就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方才展颜笑道:“海公公客气了。”
“古兄弟,以后还请您多多关照了。”
秦孤月算真是佩服这些圣天王朝体制里的人了,说变脸就变脸,刚才还一板一眼地叫秦孤月的官职,现在直接开口就是“古兄弟”了,好吧,兄弟就兄弟吧,反正又不是不纯洁的同性关系,叫就叫了吧。
秦孤月嘴里回了他一句:“一定一定……”却见他握着拂尘,正要跟上太子的车仗陡然又转过头来,对着秦孤月“说”了一句话。
确切地说,是用传音入密说了一句话。
“古兄弟,那阻挠殿下让你代领太子太保之职的太子舍人,要不要我帮你敲打敲打他?”
秦孤月心里暗叫一声,你够阴啊,脸上却是淡然笑道:“不必了,这些太子舍人多是通过恩荫得到官衔的世家子弟,想必是早就有人看上我这太子少保的位置了,我半路杀出来,坐了这把交椅,我又是初来乍到,想必有人不服气,有人嫉妒,继而给我捣乱,这一点不奇怪,若是没有人说三道四,从中作梗,倒才是奇怪呢。”
秦孤月的回话,用的是相术里面的敛气凝声,而非是武道的传音入密,听到秦孤月的话,那海公公似乎是确定了“这个古怀沙不会武道”这个猜测,于是微微颔首,笑道:“想不到古兄弟如此通情达理,以后官场之上,定可以平步青云,看来海某人??某人是真的要好好跟古兄弟结交结交了。”
“海公公,你我相互扶持,各行其职便是了。”秦孤月朝着海公公作了一个揖,海公公抖了抖拂尘,算作还礼,也就跟着太子的车仗走了。
这海公公一走,秦孤月方才长舒了一口气。
且不说他一手传音入密的手段,运用得这样好,至少是一个武宗高手,单说是一个太监,长期处在深宫,无所事事,那应该皮肉松弛才对,可是这个青年太监却是浑身肌肉紧绷,而且隐隐透出一股珠玉的颜色来,竟是一个半步星阶的武道高手。
虽然以秦孤月现在来看,普通的半步星阶武者,对他已经构不成威胁了,但是,一个半步星阶的太监,还是让秦孤月略微有一点吃惊的。
虽然这海公公是想要打探秦孤月的底细,但是秦孤月倒也觉得正好,让这海公公传出去话去,震慑震慑那些宵小也好,倒不是说他怕有人来找自己的麻烦,你就算有本事请星魄阶的强者来,秦孤月耍点小手段,一样可以反杀给你看,怕就怕是把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就比如说刚才,他情急之下,连秦战天从《兵戈七绝》里衍生出来的不传武技“难知如阴”和“动如雷霆”都使出来了,如果傲无常没死,秦孤月的身份不暴露才怪。
秦孤月他这几天看了太子的一连串手段之后,感觉这沈天殿的水还是很深的,三千门客个个都想着往上爬,三四十个太子舍人又都仗着自己有后台有背景,哪一个不瞧着机会就想往上窜,就拿自己这太子少保的位置来说吧,如果不是武烈陛下亲自开口,问圣无夜有什么职位空缺,无夜太子也不可能一下子就给他从三品,太子少保这样的高位。
毕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既然一下子爬到了从三品的高位,秦孤月就不得不去接受这些官场上尔虞我诈的烦恼了。
正是如儒门中人所说的,世俗是一个大染缸,能在其中不迷失自我,就可以突破瓶颈,到达一个更高的境界,但是,如秦孤月所见的,别说是进入朝堂的儒门中人,现在连儒门赖以培养精英人才的圣贤书院都快要变成一个小朝廷了,原始儒门追求的世俗中的历练,成败与否,由此可见一斑。
虽然太子在西山猎场的时候,下了近乎冷酷无情的封口令,但是,西山围猎的时候,无夜太子遭遇临溪王府的刺客暗杀,太子太傅刘文秀,太子太保傲无常身死的消息,还是通过了不知道什么途径,在整个云京城里不胫而走。
两大势力从原来在台面下的勾心斗角,竟是一下子发展到了明面厮杀,刀剑相向的地步,着实还是让整个云京城人都有一点吃不消,也正是这一场暗杀,让云京城的上空都开始弥漫着一股诡谲的气氛,甚至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道。
往日人声鼎沸的南北茶馆里,这一天竟是所有的人都在压低着嗓门,悄声地交谈着,甚至连给客人们端茶送水的伙计,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做什么事情都是轻手轻脚的。
尤其是二楼的雅间里,以往这些客人们的嗓门,那是个顶个的大,尤其是在谈论国家大事的时候,甚至会有儒生直接站起来高谈阔论,与对方激辩,这一次却是一桌一桌地,将头聚在一起,小心谨慎地交谈着。
其实所有的人都知道,所有的人也都了解,大家谈论的事件,无非是“西山围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