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因为这些不该,狗男人大可直接说出来,她定会二话不说,双手奉还,绝不贪恋!
不该……
确实不该。
她不该因为那一点温暖,此后的生命里一切以狗男人为重,最后,落得个尸骨无存,灰飞烟灭的下场。
“砰砰砰……哐哐哐……”
不断入耳的巨响将坠入梦里的容意一点一点拉回人间,缓缓睁开双眼,容意直直盯着天花顶,黑眸的眼幽暗幽暗,没有一丝的光,有的,只是浓不可化的戾气。
她那么想要努力的活下去,最后,被她所忠于的男人,亲手杀死自己。
那样的轻松,又那样的舍得,为了杀她不惜动用一架专架,为了不让她起防备,竟然狠心到陪上月姨一条命。
她只是想好好活着,抓住给予自己的温暖,感恩他把自己带出地狱,重返人间。
谁知道,还是她奢求了。
地狱不好吗?
地狱不香吗?
地狱很冷,处处充满算计,谁都想活,谁都知道需要提防任何一个人,谁也不可信,哪怕一秒都不可信。
活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如此,反而能够更加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现在的她终于明白,强食弱肉,胜者为王的地狱才是她的归处。
人间温暖,虚伪至极!
一时贪恋,枉送性命。
这教训,她记住了。
外面,暴躁的拍门声还在继续,还有女人不耐烦,带着怒火咆哮,“开门!!容意,开门!给老娘快开门,知道你在里面,别给我装死!快开门!再不开门,我可不客气了!”
容意还没有缓过神,听着那大嗓门,一时间还没有想起是谁。
很快,又听到有中年男子的相劝声,“你小声点,小声点,也不怕街坊邻居笑话。”
“可能还没有放学,咱们就在外头等等。”
他的声音终于让容意回忆起来是谁了,伯父容舍居,伯母江文英,他们俩口跑来红灯区了。
江文英生得健壮,膘肥体壮,看着体格就知道是一个不好惹的中年妇女。容余居的体格像奶奶,长相虽不错,却偏矮小,又瘦,站到江文英面前,跟个竹竿似的,轻轻一推都能倒。
无论从体格,还是对话,都能看出来容余居是个怕老婆的。
不是一般的怕,怕到上辈子爷爷、奶奶重病需要医治,都没有露面,仅在办丧事的时候露了面,还是为了丧葬费而来。
爷爷、奶奶还没有下葬,江文英便让容意交出人情册,她要算算容意收了多少钱,得要一厘不少,全部交给她。
还是街坊邻居看不惯,一起把江文英轰走。
上辈子,俩口子一直到爷爷、奶奶过世才露面,这回,却来了。
来者不善,接招便是。
容意没有回避,江文英有多难缠,她见识过,越躲,她越闹,甚至还以为对方好欺负。
吃过亏的容意起身,从床上爬起来,容意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大汗,连枕头都汗湿了。
衣服更不用说,后背全湿,黏乎黏乎很不舒服。
容意从衣服里拿了干净衣服,打开房间朝厨房方向走去,房子小,格局也差,淋浴室与厨房挨一起。
她打算洗了澡再出去
外头,江文英一把推开丈夫,高喝,“什么没放学,我呸!老娘知道她没有上学,就窝在家里。”
“骨头长歪,没个正经样的货色,大白天关门,不会是学着外头站街女在里面和男人鬼混吧!”
“什么玩意儿,长在这种见不得人的脏地方,以为上个贵族学校高人一等了?呵,老娘还不知道她什么歪心思么?”
“这么头那些卖身的,就爱自己是打着什么某某某学校的招牌,给自己揽皮肉生意!大白天关门……小浪货,你才十来岁,想男人是不是早了点!”
越说越得劲,越说越难听,还当自己说得有道理,叉着腰,生怕左邻右舍没有听清楚。
左邻右舍都要被她气死了。
尤其是刚好到小卖部买烟的胡姐,听了后,火冒三丈,小姐妹拉都拉不住,“噌噌噌”跑过来。
胡姐向来不怕事,本身性子又泼辣,抽着烟,一通国骂,“哪里来的老母肥,几百斤的老膘长出来,搁案板都没有人要,嫌老!”
很明显就是骂江文英。
江文英一听,哦嗬,还得了了,红灯区里的货色还骂她?
跳起脚,直往胡姐这边冲。
容余居一见,吓到连忙拉人,“你要干什么,快回来!回来!”
就凭他那瘦板样,哪儿拉得住块头大的江文英,人没有拉住,反而被江文英一把推地上。
惹得江文英好一阵嫌弃,“没用的东西,站边去!”
年轻时候贪容余居的脸,如今没有了,只有嫌弃了。
胡姐身边的小姐妹看到江文英那少说二百斤重的块头,吓到“啊”一声,掉头就跑,还朝胡姐大声道:“老胡,你倒是快跑啊!”
这么壮,十个胡姐都不是她对手!
胡姐没有跑,她心疼容意被骂,那孩子,老实有孝心,好几次见她醉倒街头,都是她默默把自己背回家。
不仅背过她,她的那些小姐妹们都背过。
好好的孩子,就是命不好。
胡姐不跑,脱了脚上高跟鞋,一手拿一只,大不了打一架,老娘就不信了,十二厘米的高跟,砸不到这老母猪。
里面,容意听到胡姐的声音传来,刚脱了上衣的她又穿上,穿的是干净上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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