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探子回报,攻下了南特行省大部分的城池之后,郑元郧目前手头上的总兵力还有约一百二十万。
如果仅仅是从双方兵力的对比来看,郑元郧无疑是占着劣势的。
但实际的情况欧阳厉行却很清楚。
别看郑元郧兵少,但实际的战力却是要比他这边高上一筹。
要知道当初青阳帝国的军队挺进南特行省时,郑元郧是晚了快一个月才从安洛行省来的。
虽然郑元郧来得晚,以至于贻误了最好的战机,但同时,他来得晚也不是全无好处。
至少他派到南特行省的兵力都是经过统筹安排,选取的精兵良将。
可以这么说,就算是在西陇城一战时被他无情当作垫脚石的那十几万刀盾手,若是放到一些小城池的话,那是会让城主做梦都要笑醒,无比渴望想要得到的精锐士兵。
这样的部队,远远比欧阳厉行那边的杂牌军强悍不止一筹。
欧阳厉行这边,他的兵力很庞大,但其实全是由他凤栖行省那边靠近南特行省的十几座城池临时拼凑得来,凤栖行省真正的精锐士兵还留守在主城,与白烈帝国的漠河行省遥遥对峙。
这样的军队,当初以多打少对付心态已经崩了的严浩淼时,都被打成了疲兵,实际的兵员质量不说与郑元郧比,就算与严浩淼的军队比起来,也是多有不如的。
当初若不是陈泽从中点水,欧阳厉行虽然有着最庞大的兵力,可也一样不敢轻举妄动,甚至连踏足南特行省与严浩淼碰一碰的心思都没有。
后来解决了严浩淼的麻烦,帝国方面又派来了使者要求他支援南特行省,在那时的欧阳厉行同样不愿意这么做。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就凭他手里的兵员,除非用人去堆,才有可能堆得死对面,而且还只是有可能而已。
以他手头的兵员质量,要是真刀真枪与郑元郧摆明车马,欧阳厉行相信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更何况他这边是一直在赶路,而郑元郧那边却是一个城一个城的边打边走,手下士兵固然越打越少,可留下来的却是满身杀气的百战精兵,每一个都是经过了血与火的洗礼的。
这要一对上,光是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杀气就足够吓退一大部分新兵蛋子了,这还怎么打?
所以欧阳厉行一点想法也没有,真就依照着陈泽的建议,在边境三城之间部署防御,一直到杀气冲天的郑元郧部队赶到。
天元城,这是边境三城中的第一座,也是郑元郧大军推进之后,与欧阳厉行的第一次正面交锋。
此刻,兵临城下。
欧阳厉行并没有躲在后方,而是神情凝重地站在天元城头,眼睁睁看着对方的大军一点一点挺进到城下。
“放箭吧,射住阵脚。”
见对方似乎并没有停下的意思,欧阳厉行眉头微皱,单手一招,命令弓箭手准备。
嗖嗖嗖!
他一声令下,一波箭雨便如蝗虫般铺天盖地飞上了半空,箭雨落下,正好卡在郑元郧军队的前方不足十步处。
郑元郧自士兵中纵马而出,他毕竟是谋臣,在出来的同时身边还跟着亲信随伺在侧。
他抬头,盯着天元城头那边气度不凡的武将,笑道:“城头上的想必就是欧阳总兵了吧?”
欧阳厉行也不否认,冷冷盯着郑元郧道:“有何指教?”
“指教?”
郑元郧笑道:“那倒也不至于,不过么,月前你我二人在东平城附近错过,今日难得再相遇,不如,打一场如何?”
这话的挑衅意味十足,当初在东平城那边时,他是一步也没有动的,只不过欧阳厉行却率领大军走了,他这话中的意思,无非是拿欧阳厉行的避战来作文章。
欧阳厉行哪能听不出,又哪会去理会?
闻言倒也是笑笑,摊着手道:“那就来吧,本总兵就在这里等你。”
来?
郑元郧往前扫了一眼,这怎么来?
天元城本只是一座小城,而欧阳厉行看样子来了已经不少日子了,天元城几乎被他来了个大改造。
首先的一点就是,在天元城原本低矮的城墙外围,欧阳厉行竟然又筑起了一堵新的城墙。
这城墙修建得既宽且阔,几乎完全将整个天元城挡在了后方,欧阳厉行此时所站的城头,便是这一堵新的城墙。
新城墙乃是贴着老城墙修建,这就导致了,天元城的城墙也不再像之前那么窄,而是有了一定的宽度,虽然是个往后方倾斜的斜坡,但至少也能让城头容纳更多的士兵用于守城。
郑元郧还看到,在这新的城墙上,十步一站,五步一亭,全被欧阳厉行部署了数量众多的投石机,在投石机的旁边,又是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在守卫,就如刚才那一波射阵脚的箭雨一样,他若是敢下令攻击,等待着的就是无数的远程攻击落到士兵们头上。
这次可不像西陇城时那样,被一条护城河给横亘在那里,此刻没河,他自然不能再让士兵白白去用命填,固然损伤再所难免,可正常的战损与过度用命去填还是不同的。
郑元郧可不想在这种关键时刻还被闹内讧。
于是放声大笑道:“欧阳总兵,你这话很有意思,本参将也是禀持着不伤和气的原则在与你商谈,咱们之间其实并没有必要刀兵相向。”
“哦?”
欧阳厉行冷道:“你我份属两大帝国,敌我之势已然如此分明,竟然还可以不用刀兵相向?”
“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