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陈泽果然转身离去,马辉莫明地松了口气。
要是对方一意坚持留下,他倒还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办。
不过好在随着陈泽的离开,马辉心头的这块巨石终于落了地。
他的目光放在黄实脸上,笑道:“黄老哥,你我许久未见,小弟属实十分想念,今晚定当不醉不归!”
黄实笑笑,与马辉并骑到一处,回头招了招手,道:“让大军在原地驻扎,待我与马老弟痛饮一夜之后,明日再上路!”
这话更是博得马辉的好感,黄实倒是与陈泽一样,都是一个识趣之人。
在这种时候,马辉甚至还不能明确陈泽是不是真的会回到克坦城,那么黄实到底是不是真从安洛行省应郑大人的请援书而来,这也是一个不确定的事。
那么这二十万的大军若是随着黄实一道往西陇城走,说实话,马辉心里还是有点发毛的。
黄实似乎也看出了这一点,是以他自己在跟着马辉往西陇城走,却让大军就地驻扎,这也算是免除了马辉的后顾之忧。
两人在马辉带来的亲卫护拥下往西陇城走去。
一路上,马辉也将目前的情况向黄实作了一定的介绍,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又再度确认了一下黄实手里的请援文书。
这一看顿时放下心来。
当初谷青锋带回了一份染血的,并且残破不堪的请援书,马辉从那份请援书中都能分辨得出是否为郑大人的真迹,更何况是黄实手里这份完完整整,连一丝褶皱都没有的文书了。
黄实手里的这份,其实本来也是郑元郧发回往安洛行省的请援书,而他自己也是安洛行省的将领,从他手里拿出文书,那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所以并不用像谷青锋那样,以牺牲自己来换取对方的信任。
他能拿出请援文书,本就是很应该的。
再次查看过后,马辉终于心怀大畅,拉着黄实去到西陇城对岸他的临时大帐里,一边饮酒,一边回忆着当初两人并肩作战的种种。
黄实看起来也不着急去支援,也就陪着马辉高谈阔论,一直到……
“将军,河对岸有我方斥候请求通话!”
帐外,突然有士兵跑来传信。
马辉听得神情微诧,他来西陇城这里已经快有一个月了,从来都没有碰到己方的部队,他甚至以为郑大人怕是都将他这里给遗忘了,或者是当初那位来传信的张华兄弟追赶上了大部队,郑大人知道他在西陇城,而暂时没有对他作出进一步的指令。
此时一听,终于有人来找他了,忙不迭先向黄实告了个罪,便急匆匆往外跑。
而一直只在饮酒作陪的黄实,此刻却也是双眼一亮,记起陈泽曾向他有过的交代,心知来的人是谁,以及会问出什么问题,当下也是紧跟在马辉的身后出了大帐。
护城桥固然是重新修建起来了,但也就刚刚建好不久,还不太稳固,所以马辉令人仍将新的大桥封锁,暂时没有通行的能力。
双方便只能隔岸进行对话。
他这一出帐,跟在传信兵身后快走了几步来到河边,果然见河对岸有一队士兵正等在那里,为首的那位他看得真切,正是当初随郑大人远征南特行省那两百万大军中的一位将领。
当即大喊道:“莫将军,你此来可是郑大人有何吩咐?”
“马将军,怎么是你?”
对面那位姓莫的将领一见出来答话的人竟是马辉,面上的诧异比他更甚,正欲开口再问时,那边厢,黄实已经走到马辉旁边,接了句口:
“莫将军是吧,在下黄实,乃是受郑大人征召而从安洛行省赶来,不知眼下郑大人在哪里?”
对方愣了一下,再定睛去瞧时,果然见立于马辉旁边的人是黄实。
顿时大喜道:“是安洛行省的黄实将军么,咱们曾在博安城时有过一面之缘!”
黄实笑道:“正是在下,莫将军,在下此次受郑大人征召而来,不知应到何处支援?”
两人这一对上话,马辉那边嘴巴张了张,识趣地没有开口。
黄实曾是他的上司,如今职位也仍比他为高,并且对方手里同样有着请援文书,固然兵力并没有自己多,但也是受郑大人征召才来到南特行省的。
更重要的是,他那份文书有残缺不说,原本也是与他之前的命令有所冲突,此刻黄实愿出头回应,他倒乐得往后躲躲。
就听对面那莫将军道:“不瞒黄将军说,末将此次来到西陇城,正是因郑大人在前线以响箭为信,命末将到此查看援军情况,不想就遇上了黄将军,这真是再好不过!”
因为黄实的出现,他对马辉也会出现在这里的疑惑顿时减轻了不少,想来马辉只不过是为黄实领路的罢了,而对岸那些士兵应该不是马辉的手下,而是黄实带来的援军。
一念及此,他又大喊问道:“不知黄将军这里有多少兵力?”
听到这话,黄实心里一乐,这位莫将军不错,很不错,问话都问得如此有水平。
他看了马辉一看,刚才两人在帐内饮酒时,马辉已经向他提到过自己带着五十万兵力在此修桥补路的苦闷,是以现在就算说出来,也不会引起马辉的怀疑。
再者,他自己的二十万兵力并不在此处,而莫将军的问题是:这里有多少兵力。
所以他当然可以照实回答。
“莫将军,我们这里有五十万大军,只不过目前还在加快速度恢复此地的交通,想来不日即可过河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