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正在居合城内休养生息的欧阳厉行突然收到一个消息。
不,准备的说,是等来了一个人。
洪天吉。
这个人他知道,并且也很熟悉,知道这人乃是朱炎帝国皇室内臣,平素里多为传达皇室旨意时才会亲自出动。
洪天吉的到来,让欧阳厉行的心下一沉,隐隐然之际,已有不好的预感出现。
是以当手下通报洪天吉来到居合城时,欧阳厉行的第一反应就是避而不见,而让一直在他军中的朱炎使者先去应付。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使者也是大概明白了欧阳厉行的苦衷,也赞同欧阳厉行此时的做法,算是成功被欧阳厉行说服,站在了他的立场来考虑问题。
结果,他这边好不容易摆平了使者,又来了一个洪天吉这等特使。
他来干什么,欧阳厉行心知肚明。
然而躲怎么躲得过?
他人就在居合城里,洪天吉仅仅只需凭着一道圣旨,便让他使者无话可说,只能乖乖向欧阳厉行通报。
最后的结果便是,最终欧阳厉行还是只能在城主府的议事堂中亲自接待这位远道而来的特使。
议事堂内。
当场只有欧阳厉行与洪天吉两人,而这两人却也都没急着开口,只是在埋头各自默默地品着清茶。
直到那一杯茶几乎见了底,面相有若一位师爷般的洪天吉这才将茶杯放下,轻轻呼了口气,笑道:“好茶。”
“是不错。”
欧阳厉行点头,同样也将自己手里的茶杯放下,不咸不淡地应了句。
“对了!”
洪天吉终于抬头,看着欧阳厉行,认真道:“欧阳先生,还没恭喜你为帝国立下如此大功!”
欧阳厉行虽为总兵,乃是武将路线,可在一般相熟的人这里,大多会称呼他一声欧阳先生,而他自己本人也更喜欢这个称呼。
但显然,眼下的事远不是一声先生就可以让他好受一些的,所以,欧阳厉行仍是不咸不淡地应道:“为帝国分忧,不敢居功!”
“这个……”
洪天吉苦笑一声,道:“欧阳先生还是那个欧阳先生,看来在下这次来的目的,先生已经完全洞悉了吧?”
“先不谈这个!”
欧阳厉行却是猛一挥手,打断了洪天吉后面的话,只问道:“你应是从凤炎城而来,那么我问你,凤炎城方面,何时才会派援军来此?”
“这个……”
洪天吉哑然,这又是一个他不好回答的问题,沉吟片刻后,才摇头叹息道:“欧阳先生有所不知,因为南特行省这里的变故,这段时间以来,陛下他实在是已经殚精竭虑,为此事操劳日久。”
“你要知,因为一个南特行省,眼下我国大部分边境都有异动,陛下实在是不得不防,而南特行省这里,又有欧阳先生坐镇,是以陛下反而比较放心,可以腾出手来先解决外围那些潜在的危机。”
“说到这个……”
洪天吉面色一正,突然起身,向着欧阳厉行郑重一躬到地,良久之后方才起身。
欧阳厉行没动,坦然受了他这一礼,而当洪天吉直起身子时,他却又问道:“洪先生此举是何意?”
洪天吉心下苦笑,欧阳厉行会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的话,他受这一礼是做什么?
倒也不敢将心中的吐糟给说出来,只郑重道:“方才那一礼,乃是老朽替陛下向欧阳先生行的一礼,这也是老朽来居合城之前,陛下特意嘱咐过的,以感谢欧阳先生为保住南特行省而作出的贡献!”
这话说得诚恳无比,洪天吉甚至又向欧阳厉行拱手一礼,道:“欧阳先生实当得起这一礼!”
欧阳厉行叹了口气,道:“所以呢?”
“洪先生你大老远来一趟,难不成就是为了替陛下来行这个礼的么?”
“你还没回答我,援军在哪里?”
欧阳厉行可不傻,并不会因为对方的言辞恳切就心肠变软,对他来说,最重要的还是怎么解决眼下的麻烦,并且,他并不准备让洪天吉抢在他前面开口,是以才一直死咬着援军二字不放。
“这个……”
洪天吉又只有苦笑,这是他今天的第三个“这个”,老实说,当听到会派他来到南特行省找欧阳厉行时,洪天吉原本是拒绝的。
没人比他更了解欧阳厉行,同时他也深知欧阳厉行这个人的不好对付,想要说动他改变主意?
这简直就是近乎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可为了帝国,说白了,也是无法违抗陛下的旨意,洪天吉也只有硬着头皮走这一趟。
果不其然,在两人的第一次对话中,他就已经落于下风,一时间被欧阳厉行问得作声不得。
这也怪不得他,实在是,帝国方面此次乃是理亏啊!
俗话说得好,理不直则气不壮,洪天吉带着理亏心虚而来,面对欧阳厉行咬定的一个质问,他着实是无话可说。
犹豫再三,洪天吉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岔开了话题,气弱道:“欧阳先生可知道,那青阳余部眼下正在西陇城修筑防御工事?”
欧阳厉行微微看他一眼,道:“这个自然是知道的。”
他作为全军统帅,第一要务自然就是保证情报通畅,早在两天前便已有斥候向他回报,陈泽等人率着近百万的部队,在撤退至西陇城后,便即驻足不前,而且很显然,他们是在修建着西陇城被烧毁的防御工事。
他们修得是那么大张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