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的意思是……”
孟羊首先忍不住,满脸震惊地看向陈泽。
正主的意思他当然明白,而正是因为明白,反而很难以相信。
不光是他,就连亲自去探查了一番的唐天行也是眉头微挑,随即又微微皱了起来,显然对于陈泽的这个推断不抱有太大的自信。
这次来凤栖行省,不,应该说这次所有人由博安城出来,便是受了华老的拜托,看看有没有机会能够救走当年被俘虏的两千余人质。
这件事不光是华老的一块心病,同时,也是孟羊等人极为迫切想去做的。
那么他们来到凤栖行省要找的正主,不就很明显了么?
正是那群关押看守人质的白烈帝队!
不错,就唐天行带回的情报来看,对方那里的兵力总数约在两万左右,这与之前陈泽曾与他们分析过的,如今看守人质的白烈帝队的数目可以对得上。
可仅仅只是因为这一点,便推断这支部队乃是他们要找的正主,似乎很有些说不过去。
面对众人那不信的目光,陈泽苦笑了下,道:“我也只是推断而已,并不能就此肯定一定是。”
他想了想,整理了下自己的思路,这才又道:“你们可以试着想一想。”
“那些人所在的地方,是否是咱们通往目的地之前,唯一的一处可以用来设置卡哨的所在?”
这一点却是没有疑问。
即便是孟羊与唐风两个对于行军布阵方面稍弱一筹的,也是能够看得出,对方占据的地理位置乃是他们此去的必经之地,无法绕过。
“然后……”
陈泽看了看众人,又问道:“你们是否还记得被咱们抓住的那些土匪?”
众人左右看看,又只能点头。
就在不久前才发生的事情,怎么会忘?
“你们想想,那些人都是刀头舔血的恶徒,本就为了抢夺财物而来,那么在他们身上,又有多少的财物可以被人抢?”
此言一出,众皆默然。
不错,这也是所有人都想不明白的一点。
既然都穷到见不得别人吃饱饭,眼巴巴地想跑来抢一手,那么若说这些人有多少财物值得被别人抢,估计是没有的。
既然如此,前方那些人埋伏着,在抢个什么劲儿?
这是之前包括陈泽在内的所有人,都很不理解的一个点。
现在想来……
唐天行望向陈泽,眼神中闪烁着不定的精光,显然是从陈泽的话里也想到了什么。
“不该抢而硬抢,这是很不合理的行为。”
陈泽补充了一句,待得众人纷纷点头之后,才又继续道:“然后下一个可疑之处,唐兄已经给出了答案,那就是,这些人像是军队更多过像土匪!”
而这句话,同样也只能让众人点头。
他们这里,这些人中,质疑谁也不会去质疑唐天行的能力。
“当然,这还不足够,支持我的推论。”
陈泽又笑笑,道:“但方才唐兄向我确定,他发现的那处地道并没有被对方发现,这就很值得推敲了。”
“试想一下,如果是凤栖行省本地人,不管是军队也好,土匪也罢,他们会不知道这里有一处地道么?”
“如此之长的地道,显然不可能是民间偷偷挖掘完成的,这其中必然会有官方背景。”
顿了顿,他又目露回忆之色道:“我记得之前在东平城的城主府中,依稀见过有那么一份古老的文书,上面似乎是有提及过地道二字,同时也有废弃的字样。”
“可由于那文书的年份看起来就很久远,又是废弃,于咱们当下的行动并没有用处,便没太过去关注。”
“可以想像的是,在当年修筑此地道时,那里并不是如现在这般荒凉,而后由于某种原因,才渐渐荒废下去,以至于这地道没有了用处。”
一番话说得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而陈泽其实也并不需要他们开口。
这本就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使然,在整理思路的时候,说出来远比自己在脑子里瞎想要好得多,再者这里的都可算是他的自己人,俗话说三个臭皮匠可顶得过诸葛亮,人多,思维的盲点就少,也有助于陈泽发现自己思维中的错漏之处。
但很显然的是,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认为他话中有错。
如此,他便又继续道:“且不说凤栖行省本地人都知道那里有一条地道,但至少,他们不会对此一无所知才是。”
“若我是那群姑且被视作土匪的首领,我若是要在那里布防,定然会想到这里以前会是什么,进而对附近进行严密的排查,不可能有一条地道都不知道。”
“而我若并非凤栖行省中人,对于凤栖行省的地形仅仅是从地图上得知的话,那么我在那里布防,就完全是因为那里的地形很适合设卡,而不会想到其他。”
“此时此刻,身在凤栖行省而又并非是凤栖行省中人的,除了咱们之外,还有谁呢?”
抛出这个问题后,陈泽话音也落下。
这就是他在这一瞬间想到的所有。
至于孟羊等人以为的,仅只是因为一个两万人的兵力数字相同,陈泽便认为乃是同一波人之事,在陈泽这里是想都没有想过的。
正如他所言,如果说将那些人的身份定位在白烈帝国的身上,那么一切感觉不可思议之处,便会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抢劫?
不,那只不过是一层伪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