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桐伸手去握住白芍药的手,
“嫂嫂莫要后怕了,我们如今不都在你的身侧吗?兄长身体强健,定然不日便会康复,还要辛苦嫂嫂,多加照顾。”
白芍药笑着轻轻摇头,眼神突然露出几分惊愕,步桐回头去看,汤玄霖出现在院子里,慢慢上前问礼,
“见过嫂夫人。”
白芍药低头回礼,“大人想来是有话同桐儿讲,妾身便先去厨房看看易阳的药如何了?”
说罢便退下去了。
步桐赶忙上前,“如何了?”
汤玄霖轻轻叹了口气,
“是他。”
步桐自然是知晓的,做今日之事的人必然是穆禾荃,
“那些到村子里做下孽债的人……”
“是六殿下豢养的死士,”汤玄霖缓缓出声,“共计24人,一直养在别院,此次全部派到村寨里做了这般之事。”
步桐手上按在冰凉的石桌上,“你们找到了别院?”
汤玄霖点头,
“是那个叫阿虎的后生,带我们到了他遇到那个给他发簪人的地方,锦衣卫以此为中心四下探查,这才找到了所在。”
步桐仔细思索着,
“如今既然脸皮已然撕破,我们便再也不能坐以待毙了。”
汤玄霖伸手从怀里拿出一叠厚厚的文卷,
“这是六皇子府的管事贾晨写下的供状,其中提到他们为阻止你和四殿下去东夷城,买通方丈,后又担忧事情败露屠尽寺众之事。”
步桐接过,还是有些想不通,
“仅仅只是阻拦我们?”
汤玄霖点头,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贾晨已然被六殿下舍弃,为了活命也会说出所有知道的事,但为何绝口不提买通礼部尚书,做出天降横祸之相争夺太子之位,且不提在回程路上的劫杀之事。”
步桐抬眼,“可有问询?”
汤玄霖点头,“刑天已然问过,贾晨却是绝口否认。”
步桐不解,
“可是穆禾荃私下进行,贾晨并不知晓吗?”
汤玄霖仔细想着,“或也有可能,毕竟贾晨只是一个管家,有些大事不晓得是可能的。”
“串通礼部做出天相之祸、拦截治理痘疫的特使、屠尽灵隐寺寺众、回来路上劫杀皇子贵女,这些事的人证物证东厂可都齐全?”步桐慢慢走到树下,树上绿意盎然,在晚风下“飒飒”出声。
汤玄霖看着步桐的眸子微微亮了一下,声音冷洌,
“已有八成,至于其他……尽可搜寻,不过如今,倒可以提交一册礼部的文卷给陛下,接下来的查验亦可名正言顺,即使贾晨不承认那些事,一个皇子府的管家,亦不会毫无目的地去劫杀暗害你们。”
似是想起了另外一桩事,汤玄霖继续说着,
“工部的河堤一事,从吴良处搜出了分赃账本,每次有拨款贪渎后,便是吴良得一成,工部司林得三成,其余六成尽送入六皇子府,接收人便是贾晨,后续的状纸中,贾晨亦承认了这桩事。”
“到时候穆禾荃即使不想承认其余的事,陛下也不会信的,”步桐点头应和,
“这样便很好,先从礼部开始,慢慢撕开口子。”
汤玄霖不解地看着步桐,
“桐儿还有何顾忌?”
步桐的心事被看出,便直言不讳道,
“我要一并处置了东国公。”
汤玄霖一愣,并没有追问原因,“东国公很受陛下信任,又有户部支撑,怕是很难波及到他。”
步桐自然也知道这些,“可是他的那个混账儿子,莫不还在想着入住六部吗?有这样的拖累在,难保东国公的脚跟站得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