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嫂嫂呢?”步桐突然开口,“白芍药呢?这个人难道不是大伯的亲生女儿吗?她身怀有孕,您却让她去做了什么事?”
白叶这才开始有了一丝慌张的模样,整个人微微发抖着,“芍药?芍药呢?她在哪里?”
步庭云几乎要跳脚,“你如今想起来还有个女儿了?谋害皇家世子,那是什么罪名!你竟被人蛊惑至此!”
白叶却是一直执迷不悟的模样,几近疯魔,
“我有什么错!那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你有步易阳,你当然可以站直了身子指责我的不是,可若是易阳想要什么,你难道会不去给他拼力一争?”
“儿子?”汤玄霖歪歪头。“似是不见得罢。”
这话一出,白叶如同被电击了一下般,整个人颤抖了一下,“你胡说!你个小儿知道些什么,阿素同我,青梅竹马,那是任谁都破坏不了的感情,炆儿是我的儿子,我知道他是我的儿子!”
汤玄霖面对着这番指责,面上没有半分不悦,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公事公办的语气,
“先前因为探查三殿下的相关事宜,我们在乡下找到了藏起来的一个嬷嬷,她曾经是柳贵妃的陪嫁,后来贵妃不在,皇子离宫,她便被打发了出去,此人眼下正在门外,北国公大人想要见一见吗?”
说完这话,汤玄霖便也不在意无人说话的呆楞模样,回头吩咐了一声,“武十三,把沈婆子带进来。”
外头远远的应了一声,随即步桐便看着两个身影站在了屏风之后,汤玄霖回头看了一眼步桐,
“沈婆子进来罢,武十三你去门口守着。”
“是,”武十三应下,随即犹豫了一下,“郡主,您身体可还好,臣下听闻了白天的事,很是担心。”
步桐笑笑,“无妨的,你去忙罢。”
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女人走过屏风跪下,“见过各位贵人。”
白叶的眼眶瞬间红了,“沈夕?你可是沈夕?”
地上的妇人伏在地面上,“白将军,一别二十八载,谢谢您还记得小人。”
白叶深呼吸了一口气,
“你是阿素最贴心的陪嫁丫头,我如何能不记得你。”
话里一瞬间的难过,让人意外。
汤玄霖丝毫不为所动地开口,
“沈婆子,你把刚才说的话,再告诉北国公大人一遍。”
沈夕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是。北国公大人,我家小姐入宫之前便是身怀有孕了,否则陛下虽然爱慕小姐,但是为的您更早倾心于我家小姐,而且柳、白两家已有结亲的意向,并无半分非分之想。是我家小姐,为了进宫,在进宫前两个多月,灌醉了陛下……后来陛下得知小姐已有身孕,这才只得将她迎入宫中。”
“什么?”白叶几乎站立不稳,“你胡说!明明是我……”
沈夕继续说着,
“柳家本就想要借此拿捏住陛下,趁此掌控朝局,陛下察觉到了这个,亦有心躲开我家小姐,待小姐成功之后,照着这法子灌醉了将军,只是这晚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家小姐说,若是陛下有朝一日翻身与柳家为敌,亏待了她和孩子,至少,将军您可以护他们周全。”
白叶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不可能,阿素不可能这般算计于我,炆儿是我的儿子,是我的。”
沈夕语不惊人死不休,“将军,莫要留存执念在小姐身上了,她是生来便要做皇后的女子,将军一门给不了她要的荣光,即便是白家上门去提亲,柳大人也不会答应的。”
这话无疑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白叶仰天大笑,
“柳云素,果然,我们这些人里,最聪明的是你,最狠心的人亦是你,如今你人不在,你的儿子仍旧能远在西境在京都里搅乱风云,要我耍弄在股掌之上,真是可笑啊。”
步庭云却是松了一口气,
“大哥,如今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白叶狠狠地抹了一把眼睛,抬头来眉目犀利,“明日一早,我便去四皇子府请罪,卸去兵权,等候陛下康复后处置。”
汤玄霖看着他,
“北国公大人,怕是此事还未了,有人断不会就此罢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