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桐挑眉,步榆死了?她竟然这么早就死了?心里紧绷的一根弦被剧烈拨动一下,像是长在肉中的一根刺被人狠狠拔出,虽然血流不止痛到颤抖,但也清醒地认识到,那处顽疾不会再痛了,心里波涛万千,嘴上却是云淡风轻的一句,
“长姐还真是不知分寸了。”
景照手下一顿,“小姐您在说什么呢?明明是……”
步桐看着景照,
“景照姐姐何必惊慌,六皇子定然不会因此寻南国公府麻烦的,既然是姐姐出言不逊在前,我们又何必为了一个已经过世的人去开罪皇子呢?”
景照有些诧异,“我们原以为小姐会认为此事是有问题的,夫人特地嘱咐我劝住小姐,莫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步桐笑笑,
“长姐突然过世,却然是府上的一大伤心事,只是逝者已矣,若是我为了长姐去六皇子府闹上一遭,亦或者是直接砍了那林氏,如今证人证言皆是六皇子府拿出来的,其他的我们全然不知,这么做恐怕只会给南国公府惹来麻烦罢?”
说话间已然到了戚夫人院子里,步桐施施然进门去,步履轻松,汤玄霖紧随其后。
果然,屋里步庭云,步易阳夫妇和戚夫人具在,无一不是神色凝重,哀叹连连,步桐进门去行了个礼,
“长姐已故,还请父亲、母亲宽心,这毕竟是陛下赐婚,皇家定然会给南国公府一个说法,如今我们只需要替长姐准备好后事,安心等待即可,切不可鲁莽行事,如今尚且无凭无据,切莫被人抓住把柄。”
这话说完,在场人纷纷“诧异”地看着步桐,步易阳情不自禁地微微张开了嘴巴,
“我们倒是担心,你会去做些什么鲁莽之事。”
步桐抬头看着他,
“兄长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如若长姐还在,那我去六皇子府搅个天翻地覆也是没什么的,可如今长姐已然故去,我再去讨要说法无疑就是‘平白’逼死人家,怕是到最后我们府上得不到什么便宜,这又是何必?”
步庭云终于松了一口气,
“便是榆儿还活着,你如今也是陛下亲封的昌平郡主,如何能贸然登皇子府生事!”
戚夫人不愿他训斥步桐,“这话从何说起,桐儿能想到如此,也是长大许多了。”
步庭云这才点头,“六皇子府传来的话,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
一直站在步桐身后的汤玄霖突然开口,
“南国公大人,承蒙府上多日照顾,在下感念,如若大人不弃,在下愿倾尽东厂之力,替府上查明大小姐过世缘由。”
步桐心里不解,汤玄霖为何说出这样一番略显累赘的话来,步榆死了,这件事便可结束了,查探死因?岂不是多此一举?
步易阳突然拍了下大腿,“对啊,汤大人手下的锦衣卫中有一支‘血滴子’,刺探情报尤为隐秘,查探此事最合适不过了。”
步庭云突然起身,朝穆禾笙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
“在下自知汤大人只听命于陛下一人,只是榆儿毕竟也是我的女儿,如今无辜枉死,做父亲的心里实在酸楚,还请大人略施薄面,替我查明。”
汤玄霖的身子更低下去,
“南国公大人请放心,在下一定尽心尽力,低调行事,此事绝不会有不该知道的人耳闻半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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