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作势便要走,“六殿下,桐儿敬仰你的为人,这才进了这道门,却不想竟受这般大辱连累家门,如此便告辞了。”
穆禾荃伸手来拦住步桐,
“阿桐莫急,是司大人一时口直心快了,我们今日坐下来本也不是为了lùn_gōng过,榆儿的事你难道也不想听了吗?”
步桐只得“为难”地坐回去,“那还请大人详细说明,莫要扯些无辜的人了。”
司林连忙赔着笑道歉,“是臣下笨嘴拙舌,一时冒犯了郡主和大人,臣下赔罪了。”
穆禾荃这才正式开口,“除夕那日回府,我已然训诫了林氏,林氏虽然为人跋扈些,但她只是性格大大咧咧,实则并不坏,闹了那么一出,回府又遭到了训斥,所以很是难过。”
步桐想着那日林氏嚣张的嘴脸,自然知道穆禾荃是在鬼扯,但也不去揭穿他,只是静静听着,穆禾荃以为步桐信了,更加诚恳地继续说,
“榆儿为人热心周到,亦不愿身边姐妹如此生怨,便细心去劝解,两人到荷塘边散步,榆儿不小心脚下一滑,便摔了下去,林氏为了救她,自己狠摔了一跤,划破了胳膊都没来得及救起榆儿,那荷塘上的冰没想到不堪重压,直直裂开把榆儿掉了下去……”
步桐嘴角压抑不住地抖动,这番解释当真是牵强得厉害,感情这两个人把自己当傻子了罢?
司林也一副恳切的模样凑过来,“郡主娘娘不知道,我家那外甥女足足就是个纸老虎,看着整日活蹦乱跳,实则私底下是个极善良的人,因为没有救下步大小姐,可是难过了多日呢。”
纸老虎?
极善良?
怕是这位对这两个词有很深的误解吧?那位林氏,不顾身份位置,当着满桌贵女夫人,公然挑衅,口出恶言,那是何等的居心?
步桐牵起嘴角笑笑,
“大人需要我去安慰下林氏吗?”
司林受宠若惊的一张面孔,连声答道,“那样自然是最好……”
“司大人玩笑了,”穆禾荃看到步桐眼里的寒光赶忙出言打断,
“南国公府痛失爱女,本殿痛失爱妾,林氏施救未成,虽然尚不必怪罪她,但也无须过多安抚。”
司林连连称“是。”
步桐只觉得好笑,这样蠢笨愚昧之人竟然也能位至侍郎,如今的朝廷到底中虚成了什么样子?
楼下老者“咿咿呀呀”地唱着板子戏,却不及楼上的人一唱一和却唱得更加精彩,几番回合下来,反倒是步榆白死一场,林氏反而成了心地善良的可怜人,这是什么人才能做出的毫无责任之举?
想到如此,步桐再看看对面那人道貌岸然的虚伪模样,深深怀疑自己上一世恐怕不是瞎了那么简单。
多半是猪油蒙了心。
穆禾荃情真意切地看着步桐,
“阿桐,南国公大人定然很是伤心,在下亦是难过,只是事已至此,千万不要伤了两家的和气,至于东厂那边……”
步桐一副无辜的模样,
“又与东厂何干?”
穆禾荃顿了一下,“东厂的人在暗查此事,难道不是步大人授意?”
步桐惊了一跳,
“殿下此言何意?东厂那是些什么人,怎么会听命于我父亲,再说虽然汤玄霖在我们府上住了些时日养病,那也是因为他于我有救命之恩,我父亲素来刚正清明,自也不愿为了自家女儿去招惹如今的权贵。”
穆禾荃点头,
“倒也是如此,南国公大人,必然不屑去求那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