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玄霖点头,
“有理。”
步易阳一拍手笑着看步桐,“我家小妹有长进嘛,这脑袋是比你哥哥快。”
步桐并没有就此轻松,仔仔细细想过,眉头锁了一下,
“只怕事情没我们想得这般简单罢,若是上面施压,只称是国家选贤用人为重,要东厂放人先且出去考试呢?毕竟,冯菖也没做什么杀人越货之事。”
汤玄霖眼下也反应了过来,
“这样我自然有法子,要他没法浑水摸鱼。”
步易阳跟着点头,“正是。”
步桐笑着催促汤玄霖回去办正事,步易阳在他走后这才胡乱地靠近椅子里,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反过来宽慰步桐,
“旁人的话我倒是担心一些,不过如今正是玄霖当了东厂的家,根本不必担忧他会在那些人面前低头。”
步桐赞同,
“如今的东国公手里不过一个户部和陛下多年的宠信罢了。”
步易阳连连摇头,“莫要小瞧了他,纵使如此,他也是如今朝廷中最有分量的国公,陛下的信任也不是一日两日就会消减的。”
步桐突然笑笑,
“兄长这话未免过于谨慎了,如今六部多有空闲,待到春试结束,登科的学子们进了翰林,到时候朝廷上谁的话更有分量,兄长难道想不明吗?”
步易阳叹了口气,“怕是林相国了罢。”
步桐突然开口,话题急转而下,
“兄长如今对玄霖,倒是完全接纳了的模样,依他信他,连称呼都亲近了许多。”
步易阳终于重新翻起白眼,
“莫不是看我家的傻妹妹,似是铁了心要撞这堵墙,我能如何?”
步桐看他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笑得肚皮疼。
两人闲聊了几句有的没的便要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又被一个眼熟的小姑娘拦下,“见过步大人,我家小姐求见大人,若大人不忙,还请楼上一坐。”
步桐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人可不就是之前带汤玄霖去楚越处的小丫头嘛,眼下这又来喊步易阳了。
步易阳满脸不解,“为何要寻我?楚姑娘可有别的什么事?”
小丫头虽然年纪不大,但跟着楚越在风月场所早就是人精了,听了这话没有半分难为情,更是清脆回话,“大人,我家小姐方才受了惊吓,本该亲自来拜谢的,如今只求见大人一面。”
想到那娇滴滴的美人,别说步易阳了,步桐都忍不住的心动,只想要赶紧去安抚一番,步易阳却丝毫不领情地回怼,
“见我一面有何用?你家姑娘病了,赶紧去喊郎中啊,若是见我一面病就能好,那先前的痘疫也无需我家胞妹远去东夷了,还请姑娘自重。”
说完拂袖带着步桐离开,走到外头步桐这才堪堪甩开来,想到小丫头尴尬的模样一阵无奈,
“兄长这番话被那丫头带回去,楚越姑娘怕是要难过了。”
步易阳昂首阔步地往回走去,“若是这楚越姑娘蹬鼻子上脸的姿态被你嫂嫂得知,那才是要难过的。”
步桐认真点头,伸手作出发誓的模样,
“我保证,嫂嫂绝对不会知道。”
……
南国公府这两天也是热闹,为了步易阳的第一场春试,可是上上下下忙的一团,步桐窝在戚夫人的院子里,看着家人们翻找、打包着各种东西,发现戚夫人正捧着一件厚夹袄吩咐家人拿出去晒,终于忍不住撇嘴,
“母亲,如今都进四月了,哪里会冷到穿棉衣?更何况还有嫂嫂呢,她总不至于准备……”
牢骚戛然而止,因为步桐看到白芍药抱着一件厚厚的棉衣进来,“母亲,您来瞧瞧,我给易阳带上这个可好?”
步桐看着那件巨大的棉衣陷入沉思,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自己把事情看得过于简单,还是自家的母亲跟嫂嫂实在太多虑了。
戚夫人很是赞同,“带上罢,冷了可以加衣,夜里也好作床被子用,这刚入四月,天气料峭得很,前年四月中还下雪了呢。”
白芍药连连点头,这便要把棉衣收进步易阳的箱子,步桐随即便不再争论了,这边想到另外一事,
“爹爹约有半月没回家了,也不知道翰林院吃住得如何,明日开考便又是三日不得见,如今有母亲和嫂嫂来要紧安排兄长的一应物品,那女儿便去厨房带上些汤水点心,到翰林院看看父亲去罢。”
白芍药有些犹豫,“莫不会耽误公爹公务罢?如今最是吏部忙到不行的时候呢。”
戚夫人摆摆手,“到底还是芍药心细,不过倒也不妨事,这个小猢狲一直在旁也耽误咱们做事,且把她放出去一会,也清净清净。”
白芍药掩嘴轻轻笑着,步桐撒娇模样抱着戚夫人的胳膊,“母亲如今有了贴心的儿媳,莫不是便嫌弃桐儿了。”
戚夫人笑得开怀,“还不快去,再晚些宫门可就进不得了。”
步桐赶忙笑嘻嘻地起身告退,带上东西直奔宫墙。
春桃很是兴奋地看着路上的一景一物,步桐倒是没什么别的感觉,翰林院位于宫墙最边上,实在没有帝后们起居之处的富丽堂皇,不过书墨气很重,隐约闻到一股木香。
“这是什么?”春桃瞧着院子一角正在加盖小小的耳房,不禁震惊了一下,“明日便要开考,竟然如今还在盖房子?”
步桐瞧着那耳房的大小,约莫跟旁侧考试院的格局很像,大概能猜到是准备来做什么的了。
迎面跑过来一个有些面熟的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