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县丞猛的一拍惊木,厉声喝道:“穆围,你究竟为何出现在湖山县?”
穆围下意识的辩解道:“我是听闻林长青惨死,这才……”
“撒谎!”苏凤章冷冷喝道,“长青惨死在除夕之夜,县衙并未向村中派人,即使派了,以两地的距离来往也得四日,你就算是得到消息赶路,也是明日才能抵达湖山县!”
“不不不,我,我是回乡路上忽然不舒服,这才转头回来的。”穆围大惊失色的喊道。
却不知道他这么前后矛盾的证词,却让原本觉得苏凤章只是反咬的陆县丞也怀疑起来。
他脸色冰冷,若不是穆围还有一个童生的功名,估计就要动用刑罚了。
周围的百姓更是一片哗然,纷纷议论起来,刘雄冷哼道:“我就知道这家伙鬼鬼祟祟,不是好人,原来他才是凶手,居然还敢贼喊捉贼!”
“既然你半路回来,又是何时到了湖山县,这几日又是住在哪里?”苏凤章冷声问道。
穆围喊道:“我,我是初一才回来的,随便找了一家客栈住下了。”
苏凤章笑了起来:“这倒是好笑,你年二八就启程回去了,这初一才回来,莫非你都走到了家门口,身体不适反倒是又回到了湖山县?”
“不不不,我年二九就回来了,只是当时身体不舒服,怕过给一个屋子的人,这才找了一家客栈住下了。”
这会儿不说陆县丞和孙主簿,围观的老百姓都知道他的证词有问题了。
陆县丞更是厌恶此人,大声喝道:“穆围,你还不从实招来!”
穆围嘴唇都在哆嗦,却咬牙喊道:“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除夕那晚上我还病得昏昏沉沉的,压根就起不来啊,再说了,如果我是杀害长青的凶手,怎么会自己送上门来。”
苏凤章淡淡说道:“也许你听袁秀才说似乎听见了我的名字,又知道我是在现场被抓住报官的,生怕蔡大人回来查明真相,想趁着此时先将罪名推在我身上吧!”
“若不是几位城门守卫大哥记得准确的时辰,又有除夕吉时来确定我到县学的时间,光凭袁兄的证词,苏某又是在当场被抓住,就算不能完全定罪,此生也是洗不脱嫌疑了吧?”
此时可没有dna鉴定,苏凤章若是不能自证清白,遇到一个糊涂官直接把他杀了也是可能,毕竟他确实是嫌疑最大的一个人。
穆围之所以急着跳出来,恐怕也是知道蔡大人与苏凤章颇有几分私交,这是县学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并不算秘密,他怕蔡大人有所偏向,这才想要先下手为强。
只要陆县丞判定了案子,即使蔡大人官大一级,想要再更改也得面对是非,到时候苏凤章的前途可想而知,再者,蔡大人爱惜羽翼,并不一定会为了苏凤章翻案。
陆县丞听了心中怀疑更甚:“穆围,你还不快快招来,否则修改本官动刑!”
迎着众人怀疑的视线,穆围瞪着苏凤章目眦尽裂,“大人,之前苏凤章被当场抓住,也不过是下了牢狱,并未受到刑罚,现在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与此事有关,难道大人您这是要屈打成招吗?”
“难道他苏秀才的话就是证据,我的话就是诬告,就算我只是一个童生,大人也不能如此偏颇,这天理公道何在。”穆围跪在地上,倒是真有了几分可怜。
“就你还好要什么天理公道!”苏赵氏是最愤怒的一个,她绝对相信儿子的清白,故而对污蔑他的人越发憎恨,“若是有天理公道的话,林秀才就该爬起来活生生咬死你这个凶手。”
苏凤章回头给了亲娘一个安抚的眼神,才说道:“大人,要确定这几日此人在哪儿并不难,若是住客栈,掌柜的会记得,若是住私宅,也能找到痕迹。”
“湖山县并不算大,客栈统共就那么几家,派人询问便能知道真假,再有一个,长青被人重伤而亡,凶器不知所踪,想必当时那人惊慌失措,必定是把凶器一块儿带走了。”
“他肯定不敢出城,也不敢随意丢弃带血的凶器,要么是带回去藏起来,要么是丢在了隐蔽的地方,这凶器必定不是纸张之类容易烧毁之物,只要东西还在,别管是扔了还是埋了,找到也是早晚的事情。”
说话的时候,苏凤章一直看着穆围的表情,穆围并不是一个心机深沉之人,甚至还有几分冲动,看他以前在县学里头的人缘就知道了。
“依学生看,穆童生若是住在客栈,出入容易被人发现,他半路返回定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绝不可能随意找地方住下。”
“大人,学生听闻穆童生家中富裕,说不定在湖山县置办了房产,不如派人查一查?”
这事儿倒是也方便,陆县丞看了一眼孙主簿,后者就起身说道:“我去查,还请大人略等一会儿,很快就能有消息。”
穆围只觉得眼前一黑,他这时候才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冲出来诬告苏凤章,早知道的话还不如赶紧离开湖山县,说不定还不会被人抓住把柄。
很快孙主簿就带着消息回来了:“此人在湖山县确实是有房产,是个一进的宅子,那地方就在县学后头!”
苏凤章说道:“还请大人派人搜查穆家宅邸,若那地方与县学紧邻,此人很可能将凶器带回了家中藏了,或者埋了!”
此时穆围已经整个人软倒在地上,连为自己辩解的话都说不出口了,他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也不知道之前哪来的胆子大闹公堂。
那宅子距离衙门也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