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林郡,正值阳春三月,新燕啄泥,柳枝初绿。
逍遥楼前,一衣衫褴褛的青年恍若乞丐,倒在地上人事不省,身上污秽。
“堂堂赵将军府的女婿,居然做出这等事!真是可耻!”
“呵呵,在赵府吃好喝好,居然还敢在这青楼行龌龊事,好色之徒,活该落得这副下场!”
“可惜了人赵府的雪宁小姐,那么好一个玉人儿,被他玷污了名声,真是个畜生啊!”
围观的众人指指点点,一番奚落嘲讽,还有人用力踢了几脚,这才解气而去。
青年一阵恍惚,爬了起来,艰难坐在石阶上。
身体痛楚不断传来,眼前古色古香的街道和行人,让李凡痛苦中闪过一阵迷茫。
穿……穿越了?
这什么节奏……自己穿越的对象貌似有点惨啊……随着一阵头痛,瞬间脑中回忆无数!想起来了!他穿越的这身体主人,也叫李凡!“李凡”,东林郡才子,书院童生。
三年前入赘赵家,成了护国大将军赵南堂的女儿,赵雪宁的夫婿。
赵雪宁乃东林郡有名的美人,名门淑女,又出身豪门,护国将军名震天下。
不知多少人踏破门槛,就连东林郡郡守大人,都曾提过亲。
乖乖,这等美人,却是突然招了个无权无势,甚至连来历都不清楚的李凡当夫婿。
东林郡谁人不羡慕?
哪个不嫉妒?
这三年,李凡二字,已经成为城中吃软饭的代名词了。
没想到昨夜,这吃软饭的小白脸,居然出轨了!!!在这逍遥楼,点了十个姑娘!!!十个啊!!!赵府得到消息,气得府都要炸了,直接派人赶赴逍遥楼,把他腿都差点打断。
赵南堂更是盛怒之下,将李凡给“休”了,他瞬间沦为城中笑柄。
……“妈的,我穿越到什么狗屁玩意身上了……吃软饭?
逛窑子?
还被休了?”
李凡心中叫苦不迭!“啪!”
逍遥楼二楼,一个小二一盆水倒下,正浇了李凡一头,瞬间让他全身冰凉。
“你!”
他愤怒朝着二楼看去,那小二一脸戏谑,道:“惜春姑娘说了,你,就只配喝她的洗脚水,癞蛤蟆,也不瞧瞧你什么狗屁东西!”
冷漠地关上了窗子。
——惜春,就是逍遥楼头牌,昨夜李凡点的姑娘!果然是婊子无情,李凡愤怒地想要站起来,但却浑身酸疼,站不动!“真是天要亡我——”李凡仰天悲叹。
就在此刻,街面上一个一身劲装的黑衣人,却咻乎如风,走到李凡身后,不由分说将他一把扛起。
“啊——”李凡来不及说什么,这人轻功极快,李凡只听得耳边风声呼啸,这黑衣人身上一阵清香扑鼻。
不多时他就被扔在了一张木床上。
这里是城北一个僻静的胡同,一座简陋的小房间。
“你……你想做什么……光天化日绑架良家美男……”李凡惊恐地看着这蒙面人,话音刚落,这人已经不耐烦地手一挥,迅速封住了李凡穴道!李凡一动不能动,张目结舌。
房间中,一个老大夫已经等待许久,此刻上前,给李凡上了药。
而后,老大夫收拾药箱,嘱咐道:“桌上的药汤内服,药膏连续敷三日,不可下床。”
说完离去了。
那黑衣人上前,解开李凡穴道,李凡一阵咳嗽,没想到这黑衣人居然是救自己来了,惊讶道:“你……”“少废话!”
黑衣人冷声娇喝,声音煞是好听,李凡才知她是个女子。
这女子取出一封信,道:“这是小姐给你的东西,从今以后,你再不是赵家之人,小姐也与你一刀两断,好自为之!”
她话语中厌恶无比,连桌上的药都懒得递李凡喝,直接离去。
空荡荡的房间瞬间只剩李凡一个人了。
李凡顿时感觉人生凄凉,惨,太惨了。
他不禁伸手将信封拿过,打开了来,一股淡淡清香铺面,信封中乃是一张泛黄的信纸、一支碧玉珠钗!两样东西,都让李凡熟悉无比,一股股回忆涌现心头!三年前,东林郡第一美人赵雪宁,与城中无数青年俊彦、名门淑女,在东山赏雪,“偶遇”李凡!当时,众人吟诗作对,李凡路过一首绝笔,引得满堂喝彩,也是那首诗,让赵雪宁当日发誓,非李凡不嫁!李凡终于成功走进豪门,但却与之前判若两人。
浑浑噩噩、大吃大喝,没有丝毫才气可言,甚至连“举人”的身份的拿不到,三年了还是个“童生”。
府中人谩骂奚落,但赵雪宁却只是沉默着接受一切,她精心照料着李凡的起居。
在李凡出事前三天,她还苦劝李凡,积极读书去考个功名,李凡记得清楚,那一夜,她泪眼婆娑,似有千言万语想说。
李凡没有放在心上,和一群狐朋狗友高兴地去嫖了,嫖了十个。
此刻,李凡看着手中信纸,心中一阵微酸愧疚。
这信纸上,正是三年前李凡写的那首诗:“饮冰卧雪苦肝胆,懒取花从又若何?
十年霜刃未曾试,但为红颜解长戈。”
诗不错,但李凡却是更加苦涩,这诗……特么的是抄来的!这是“李凡”三年前偶然听来,便跑去东山上装逼,结果投机取巧,赢得了赵雪宁芳心!“狗日的李凡,败类,败类啊……”想到“自己”的无耻,再想到赵雪宁的一腔真情,李凡感觉无边愧疚,只能叹息摇头。
再看珠钗,李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