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南堂述职!他乃是护国大将军,更是主战派的巨头,可以说,在朝中的地位非常之高。
所以,第一个述职的,自然是他!百官都是神色十分凝重,这个名字,已经很少在朝堂之上提起!这二十来年,赵南堂一直处于闲置的状态,纵然地位尊崇,但是,英雄无用武之地,自然不受重视。
如今,他重新踏上了知耻殿。
百官都凝重地转头看去。
赵南堂一步步走上了大殿,已是中年,但是他却丝毫没有发福,青髯飘垂,目光平静而有力,步伐稳定。
这一刻,许多人都有种恍惚感,仿佛见到了多年前,跟随在武天孤身边那个坚毅的青年将领。
那个率领黑甲骑兵,纵横天下无敌的赵南堂!始终没有变过。
“二十六年,风采如旧。”
“他要重新得势了……”“哎……”不少人微微叹息着。
而卫将军段从戎的虎目中,却是无比地阴沉!身为主和派的将领,他这些年来,一直以赵南堂为最大的政敌。
如今,在朝堂之上,重新见面。
他的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众人的目光之中,赵南堂终于走上前,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声音洪亮,道:“末将赵南堂,拜见圣上!”
龙椅上,皇帝看着赵南堂,眼中似乎也有些唏嘘追忆之色,抬手道:“起。”
赵南堂随即起身,看向建业大帝。
“这些年让你闲置扬州,可曾怨朕?”
建业大帝发问。
他很直接。
赵南堂摇摇头,道:“苟活性命近三十载,对昔年埋骨边疆的将士们,日思夜念,他们大仇未报,国耻未雪,含恨而亡,九幽之下,不知何等悲憾……与他们相比,南堂至少还有一战的机会,所以,怎会怨?”
闻言,不少人神色复杂。
赵南堂的内心中,果然始终没有忘记仇恨!或许,正是那样刻骨铭心的仇恨,才能支撑其他这二十来年的意志,才能让他二十年如一日,不曾改变分毫。
建业大帝看着赵南堂,眼中流露出了一抹深深的欣赏,道:“朕也不和你卖关子了,边疆那边,胡人和羌人,你也都知道,现在,计将安出?”
众人的呼吸,这一刻都屏住了。
他们明白,今日赵南堂的回答,极有可能左右整个帝国的方向。
是战争,还是和平。
一切极有可能天翻地覆!段从戎的脸色更加阴沉,对这件事,皇帝还没有这么正式地问过他的意见。
赵南堂的目光,直视着建业大帝,道:“圣上,以您之见,如果大将军还活着,他会怎么选择?”
提起这三个字,众人心弦都是一动。
他们的心中,都泛起了不同的感受。
二十六年了,但始终没有人会忘记那个名字。
武天孤。
那个曾经力挽天倾,却功亏一篑的男人!这三个字,似乎打进了建业大帝的内心中,他沉默了很久,很久,道:“安平若是在,他会将胡人和羌人屠尽的。”
他的话语中,也带着深深的感慨和唏嘘。
武天孤,自安平,但满朝之上,从来只有皇帝一人,可以称呼武天孤的字。
赵南堂的眼中,此刻泛起一抹热意,他跪地,重重道:“圣上,臣请战!”
“二十六年,大羲早已国力恢复,有一战之能!”
“天下将士,无不枕戈待旦,北望烽火,有死战之愿!”
“胡夷之族,虎视眈眈,贼心不死,大羲有必战之需!”
他的声音中,带着二十六年来压抑着的咆哮,震动了整个大殿:“南堂愿抬棺而战,虽死不悔!”
虽死不悔!这是他一生的夙愿!朝堂之上,百官沉默。
无言。
久久的无言。
没有一个人敢说话,纵然不愿战的那些大臣,此刻也都缄默了。
百官中,唯独李温看着赵南堂,老眼中,却是有着一抹不为人察的热意。
龙椅上,建业大帝沉默了很久,很久。
他特意将赵南堂从遥远的扬州召来羲京。
可是当赵南堂真正说出了心声的时候,他却思索了很久,很久。
“朕知你心意了。”
他终于温和开口,道:“现在羲京中住一段时间吧,有时间,多去神武营走走,这二十年来,大羲积攒了好一批年轻优秀的将士。”
闻言,赵南堂起身,道:“臣,遵旨!”
虽然迫切,但是他明白,建业大帝不可能因为自己这一番话,就下旨开战。
那牵涉到大羲国千万子民,涉及到整个帝国的兴衰,必须深思熟虑,甚至逼不得已,才有可能开打。
而他要的,也只是借此机会,表明自己的态度。
必战的态度!现在,一切都已经完成了。
而且,建业大帝的话语,也是一个好的开始。
让他去神武营,在某种程度上,是让他去熟悉当今的军队。
毕竟,赵南堂已经多年不曾带兵了。
“继续述职吧。”
建业大帝开口。
“着冀州直隶凌元正,入殿述职!”
司礼太监的话语响起!凌元正。
听到这个名字,众人都是有些意外。
——这次来羲京述职的,除了赵南堂之外,最具尊荣的当属李凡了。
他手持天子剑,而且是从三品的御史,还兼任着正四品的扬州巡按使。
别的几个人,纵然是凌元正,也远远不能和他相比。
所以,赵南堂述职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