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皇后便将心一横,只一拍方几道:“贾元春!”

她的声音极为威仪,听得贾元春登时一个哆嗦,人也止不住的瑟瑟了一下,这一吓之下竟是忘了回话,只知将脑袋咚的一声叩在金砖的地面上。

这是无礼的表现,可皇后看上去却也不在意,只故自道:“你也是世家大族出身的,怎么这规矩上竟是连那等子小门小户的姑娘也不如了?你这般可对得起你爹娘的我教诲?”

贾元春顿时哽咽一声,声音里却也听不出是羞愧还是苦楚:这那个大家的女孩儿会被教导如何做奴婢?这些……这些不都是那些下等人的事儿吗?

只她再是没经历过事也知道这话不能说,便就抽抽嗒嗒道:“娘娘的教诲奴婢谨记于心,只这事儿全赖奴婢愚笨记不住事儿,却是和爹娘无关。”

皇后就是一声冷笑:“倒是个孝顺的,只你若是将这份孝顺爹娘的心放在如何伺候主子上,只怕也不会有今日之事了。”

说得贾元春一张俏丽的脸庞只红了又白白了又青,如此一番轮转之后她依旧只能娇怯道:“娘娘的教诲奴婢记下了,定当以今日为诫。”

韦皇后哼了一声,只觉得这贾元春的话不情不愿听着堵心的紧,可不等她再加训斥,那恪惜便就凑过来,只往韦皇后的手臂上轻轻一扶,就暗示道:“娘娘别急,您瞧这孩子都吓着了。”

恪惜的话不急不缓不轻不重,却是使得皇后的脑袋陡然间便嗡的一声清醒了,顿时想到了自己的目的,便也明白过来这敲打可以,却是不能太重了——须知过犹不及。

就轻轻咳嗽了一声,只将自己的声音略略调整了一番,便是威严也要带着三分的和蔼才好:“只这事儿却也不能怪你,这皇宫中的规矩哪里是外边儿能比的?不然这宫女们又何必再费心费力再训过一回儿?你只用心的学了便也就是了。”

韦皇后这番忽然的改口使得程曦原本就揪起来的心更是悬吊吊的提拉到了半空,可那贾元春却是惊喜的抬起头,只不敢置信道:“娘娘?”

她的抢话让皇后顿时一蹙眉,只不说话了,而恪惜在一旁看了听了这许久,便也知道韦皇后这差不多也到忍耐的极限了,不得已也就站出来抢话道:“才说你需要再学学规矩,这便没规矩上了?依着我看,你竟是要将那宫规抄上个三五百遍才能抄进心里呢。”

这宫规贾元春也是看过的,厚厚的一摞好不吓人,若是要抄上三五百遍只怕要抄断手!

只这份惊吓也不过是瞬间,因为她随即就意识到若是能够留在这宫里,那便是将宫规抄上三五万遍又何妨?

毕竟只有留在皇宫里才有机会接近三皇子!

想到这点,她的脸上便就再也压制不住喜悦了,只重重的叩首:“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好好抄,认真的抄,务必将每个字都抄进心里去。”

那恪惜就嗯了一声,声音里似乎有些满意了,只这满意却不是对贾元春的满意,而是满意这件事终于可以暂告一段落了:“既如此你便下去吧,什么时候抄完了,什么时候拿来亲自交与我。”

贾元春的眼睛不由瞪得更大了一些,只不可置信的小心睨向恪昔——

这是……

这是什么意思?

她竟是一入宫,便就和坤宁宫搭上线了?

着坤宁宫的韦皇后可是三皇子的生母!她搭上了韦皇后的线,那三皇子还会远吗?

贾元春是再想不到事情竟会有这样的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的,一时便就有些无措了,只知道让那眼泪珠子在眼眶里滴溜溜的转,却是哽咽着不知道谢恩。

也是贾元春的木愣使得程曦终于有机会跳出来了:“你这宫女果真是没规矩至极!竟是连谢恩也不知道吗?依着我看你也别说什么抄规矩便能够抄明白了,这敬畏之心若是没有,便是抄多少遍也没用的!因着要我说——”

只程曦的话还没有说完,那韦皇后便是一声厉斥:“放肆,这坤宁宫中岂有你开口的道理,恪昔无论如何也是本宫身边的老人了,见她如见本宫!你说这贾元春没有敬畏之心?依着本宫看你却也没有多少!若是再多嘴,这宫规也少不了你一份!”

程曦便是一哽,只不等她再开口,那徐氏就在她身后轻轻一拽,只将程曦的话拽了回去,同时徐氏自己也在程曦的身后跪下,只请罪道:“母后勿怪,曦儿是无理了些,只是她到底年幼……”

韦皇后也就冷笑着打断徐氏的话:“年幼便能无理吗?徐氏,这般看来本宫竟是也该说说你,你究竟是如何教养东阳的?”

徐氏将头轻轻一叩:“母后的话是极在理的,这人不管是什么身份什么年纪都不是无理的借口。”

这话听上去像是在说程曦,只是如何又不是将贾元春绕进去了?便就听得韦皇后的脸也止不住的一红,只强自争辩道:“你这话却不觉得自己躁得慌吗?便有你这般对长辈说话的道理?”

徐氏依旧低头:“这是臣媳的不是了,只臣媳觉得母后若是和东阳置气,没得气坏了自己的身子,那时三弟还不知道会有多心疼呢。因此母后若是有什么不满,不若让东阳也将那宫规抄上一抄可好?”

皇后本是憋着一口气要将徐氏和程曦打压下去的,却不想这徐氏会忽然服软,那口气便就不由得散了一散,只惊奇道:“抄宫规?”

“是的,”徐氏则是轻言细语道:“无论什么都比不上母后的身体重要,因此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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