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程曦的面色便再也止不住的变了一变,却是白嫩中带着一点青色了,小小的银牙咬着下唇,就眨眨眼睛,神色里露出些许的不甘来。
而程铮自然明白此时程曦的心情,且若说在场这三人中有谁最不甘心,只怕还得数程铮为首——皇后一次次的举动都是直接的针对他,要他如何能够放下对于皇后的仇恨?
只到底还有几分的理智在,知道这样的事儿可不是仅凭自己的一腔意气便能够成事的,能够凭一己之好倾覆这天下的只有皇帝,可……他现在还不是皇帝呢。
就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又将那诸如‘小不忍则乱大谋’之类的话儿在心中来回的滚了一滚,但这份怨愤之情却到底压不下去,一时间只滚得心中好似有一团火球在那里滚动,将所到之处燎得火光熊熊。
就轻轻咳嗽了一声,只道:“却不急,这样的事儿那是那么容易便能够利用的,皇后既然是这样做了,那想必是有准备的,我们竟是好好的厘上一厘才是。”
说得徐氏也是赞同不已:“正是这样,有些事儿急是急不出来的,还得像抽蚕茧一般一点点的剥离了才能看到真相呢。”
夫妻两一应一合只说得程曦有些止不住的面红:“却不是曦儿性子急,而是曦儿想要帮着爹爹呢!”
程铮就止不住的笑道:“孤哪里不知道这事儿?正是因为孤知道,才见不得你这样急呢,若是为了孤将我们的小郡主急坏了便就得不偿失了。”
说着只在这屋子里溜了一眼,却见那茶壶茶盏俱是在地上了,虽因为银错金的质地没有摔坏,但到底不能用了。就只能上前一步,只将程曦往怀里搂了搂,安慰道:“却不急,这事儿便是今日想不出来也是没什么的,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都查着这事儿呢,我们且看着也未尝不可。”
只虽是这样说,但面上不免带着了些许不甘和愁苦之色。
程曦如何看不出他的脸色来?便是她自己也知道这样的事儿是越早理清越好的,便不说反手扣皇后一记,只说自己能够保护自己又何乐而不为?因此程铮虽是宽慰她不急,但她心中到底还是放不下这事儿。
只越是放不下便就越想的脑门隐隐生疼,好似有千百根针在其中不断的搅动着。
程铮看着她也不甚好受,可到底也只能扼腕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我的儿,你的心情孤能够理解,只这事儿果真不是那么简单的,便好似那千百根丝线绕在一处了,却又要从哪里找那个头呢?”
程铮不过便是一声叹息,不想却让程曦的眼前一亮——
找那个头?
对啊!她现在的想法尽数是对那些已经出现的事实的肢解,或许找到了片面的真相却是破碎的不成体系,她为何便不能从源头上去发掘发掘了?
只这事儿的源头是什么?
是贾元春!是女官!是皇后想要往后宫中招人!
那自己如何便不能从这里开始着手?
想到这里,她的目光便就止不住的一亮:“果真是爹爹,这样的事儿果真是从源头上找起比较好——皇后是要收集女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