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话林海说得郑重,贾敏便就一时无法反驳,只能纠结的看着林海一路分花拂柳的出了内院了。

只贾敏也是个果决的女子,断不会站在原地感悲伤秋,因此只等林海走出自己的视线范围,她便就干脆的叫来了自己的贴身丫鬟,压低声音吩咐了两句,便就带着那最近提到身边的林家的家生丫头墨烟,只悄悄的尾随林海的脚步也往外院去了。

这贾赦却是早就被林家下人簇拥进正堂用茶了,他虽不常来来林家,但那递上的名帖上却清清楚楚的写着一等奖军贾赦之名,林家的下人也不是不懂事的,便就知道这位可是夫人的胞兄,因此不但伺候的妥当,便是呈上来的茶也是太子府前些日子才赐下来的好茶。

这茶清香中又带着一丝凛冽,在这炎炎夏日中喝起来很有一种雪山般的悠长回味,若是平日里贾赦定是要好生品上一品的,只是今日全然没有了这份闲情逸致,只将茶杯握在手中,指甲在那杯壁上划拉的咯吱咯吱的响。

林海进门时看到的正是贾赦这副七情外露的模样,不由脚下便是一缓:“内兄?”

贾赦闻声抬头,眼神中的激动和盼望之情吓得林海险些再将迈出来的脚再缩回去:“妹婿来的正好,我等你多时了!”

林海便是再有准备也想不到贾赦竟会是如斯热情,就站在原地缓了缓心情,这才重新调整出一副淡漠中带着三分亲切的笑容来:“内兄莫急,凭他什么事儿也切莫急坏了身子骨,我们且缓缓的说。”

这话说的贾赦心中便就是一松——也或许因为说这话的人是林海,便是林海自己顶不了事儿,他背后还站着程铮呢!

于是吊了一日一夜的心终于有回落的趋势了,他便也就对着林海扬扬手:“让妹夫见笑了,只我这里……哎,果真是件急事儿。”

这事儿林海隐约已是猜到了,便是有什么没猜到的地方,看贾赦这样也明白自己断然逃不过了,就点点头,只跨步进正堂,也不坐主座,就在贾赦的身边坐了,一手接了茶,一手却是将林家的下人尽数打发了出去:“内兄有什么事儿,如今可说得了?”

这般贴心的举动就看得贾赦更是感动连连,只连忙将自己身后的亲随小厮也叫了下去,就握住林海的手,将头凑了过去,只低声絮叨着将昨日白天和夜间的事儿一并叙述了。

林海:“……”

此时他开始无比庆幸自己已是将茶杯放下了,不然他真的克制不住用滚烫的茶水泼贾赦个满脸的冲动!

——这贾家是怎么想的?在自己已经明确了和太子一条船之后竟然还迫不及待的抱三皇子的大腿?!

想到这里,林海便再是涵养极好,看着贾赦的目光也不免就有几分的冷厉了:没办法,面对这种在背后拖后腿……不,应该是背后捅刀子的人,林海便再是劝诫自己要冷静,那被背叛之后的愤怒之情终究也是冷静不下来的。

贾赦或许是傻,但基本的情商和智商还是有的,在说出这话儿时便就坎坷不已,待得看到林海的眼神,那坎坷就转化成了十分的无奈。

林海这样看他情有可原……只是他也情有可原好吗?!

经历了昨夜的争执,贾赦便就很不愿意为贾母和贾政背黑锅了,因此只是略略一想,便就果断道:“妹夫这样看我我本应无话可说,但这事儿我确实是个委实不知情的……”

便又絮叨了一回,只将自己的苦处化作千万般的委屈尽数说尽了。

待得贾赦住嘴,那林海的神色也终于回转过来了,却不是因为同情贾赦,而是因为那一时的情绪失控过去了,他也就知道,这事儿……还真怪不到贾赦身上。

……只到底有些怒气未平,就斜了贾赦一眼,只道:“荣国公是个马上打天下的,便是位极人臣了也是一心只做一届纯臣,只不想如今他的后人……却多了许多的花花肠子呢。”

这可不是一句好话儿,甚至是对着贾赦的脸正正扇下来的巴掌。

只贾赦便是再不乐意也只能受了:贾母做了初一,难道还不许林海说那个十五吗?

就只能苦笑道:“子孙不孝,玷污祖上威名,我本想着自己是个无能的,不过便就借着祖上的名声浑噩这一生罢了,却不想有人却是有那得陇望蜀之心,不但要借用祖辈的威名,更加在其上踩上一踩,以作自己的进身之阶呢。”

就说的林海只愕然去看他,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惊讶贾赦的自知之明好还是惊讶那‘有人’的野望好。

如此木了一木,思绪方才回转过来,就道:“这事儿上,我委实是……不赞同的,便是岳母大人在此,我也是这句话儿。”

贾赦是个极好说话的人,且又知道林海这句‘不赞同’已是给了他面子,若是换一个脾气暴一些的,少不得唾他一脸。便也就丝毫不计较林海的话儿了,只连连点头道:“妹夫说的极是,这样的事儿可不是将自己的祖宗十八代一齐坑进去吗?只如今这坑已经挖了,人也已经跌进去了,因此我们还是想想该怎么爬出来罢,至于指责……妹夫如今也在京城久居了,想要什么时候来指点我都是使得的。”

这话果真是将身份放低到了极点,便就使得林海心中的不自在也顶到了极点,他本是想要刺上贾赦一刺的,却不想两次三番的试探却发现这贾赦对他的刺不但没有脾气,甚至于自己就躺了下来,只露出大白肚皮表示你随意……

可既是随意了,那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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