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就抽搐了一下,这才能恭敬道:“不是这般,只是……只这事儿毕竟是皇家的……阴私之事,且又事关陛下颜面,因此还望殿下为陛下多想想才是。”
程铮听得挑眉,原本只会因为礼教之名的一时犹豫……不想却是无意中救了自己?
他不傻,自然不会相信这裘世安如此急切的将自己引入房子当真只是为了皇帝的面子——他老子那张脸早就落在地上千人践踏万人踩了,难道还少自己这一脚吗?
因此那屋子里定是有布置,虽不知究竟是什么布置,但也一定是针对自己的布置。
只凭这一点,便是这院子里布满了地雷,也休想叫自己进屋躲避一步!
就愈发坚定了身姿,只站出一种‘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的不屈来:“并非孤不愿将父皇的面子放在心上,只眼下这事儿着实厉害,孤想着只怕能够将这一宫之人尽数牵连进去!因此又如何能在一间小屋子里不声不响的解决了?如此不是显得孤霸道蛮横吗?”
裘世安便是一傻,几乎就要怀疑程铮这是看出什么来了。
而程铮虽不知裘世安到底做了什么,但他也是没兴趣用自己的命去探查的,因此脚下是半点不敢移动:“且眼下这院中的诸人只怕都已经扯进这件事儿了,如何便就将人隔绝开了?说不得一个个问过去,才是正理……这里人这么多,如何就能够装进一间屋子里了?”
恰在此时,那常青却是已经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陌生的太监,手中俱是案几交椅等物。
程铮不想常青竟会如此利索,毕竟常青跟着他已是离宫一年有余,且往日在宫中时也是不入内宫的,这一时间……是哪位娘娘伸出的援手?
常青就将东西布置好了,这才低声在程铮的耳边道:“奴才才走到前殿门前,就被庄嫔娘娘拦住了。”
程铮微微颔首,心中却是半点没有迟疑的开始盘算:庄嫔和这事儿……当是没有什么联系的,只是眼下看来整个翊坤宫都是被看管的模样了,庄嫔既然没被挪出去,想必也是个弃子……因此此时这微不足道的示好,说不得也是求援了……
只自己却是泥菩萨过江,说不准能帮不能帮。
心念电转,行动也是不慢,只是却并不在那椅子上坐了,而是就拱手高声道:“不知安嫔娘娘可在?”
这一声委实洪亮,甚至于在空寂的翊坤宫庭院中都好似响起了阵阵回响,也就回响得裘世安只觉得脑子好似被那撞钟的木锤子狠狠敲击了一下,整个颅腔里都是乱哄哄的。
也因此没能在第一时间出声阻挠,便就听到屋子里传来一声女子的轻叹声:“贱妾当不得殿下这般礼遇。”
这声音很年轻,且纵使只是一声叹息却也掩饰不住其间的无尽缠绵婉约之意,只叫听见的人不由觉得整个人的身子骨都酥了一半,只迫不期待的要瞧瞧这出声之人是何等佳丽。
好在这里多是太监宫女之流,便是余下的男人也算得上心智若铁,因此大家不由一瞬间的恍惚,便就回过神来。
程铮更是再次恭敬道:“娘娘何处此言,只要父皇一日不曾下旨,您便一日是孤的母妃,这做晚辈的,岂有轻贱长辈之理?”
裘世安:“……”
不说那屋里的丽人会作何想法,只说眼前的裘世安就恨不得一口气抽过去?
长辈?母妃?……还要皇帝下旨?
程铮要做什么?他这是要上天啊!
说好的听自己的吩咐呢?说好的只是露一露脸呢?要是程铮寻常都是这样‘露脸’的,也难怪陛下想要摁死他!
但不等裘世安将面上狰狞的神色尽数抹平,那屋内又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惋:“殿下这般的说法……可真不知叫人说什么是好了,只贱妾如今乃是戴罪之身,哪里就敢当殿下这般的看待?”
程铮立时就正经了面色,只微微垂下眼眸,就做出一副恭顺持重的模样,连声音也是一色的淡定稳重:“娘娘何必这般说,别说此时罪证尚未落实,便是您果真……那也不是能够让人恣意轻贱的,父皇定会念在昔日的情分上许您一个最后的体面,因此您切莫这般想。”
裘世安:“……”
他再也忍不住了,就将脚在地上重重一跺,同时唾弃道:“太子这是什么话儿?陛下叫您来审案,却不是叫您竟是来论旧情的!您这般的做派,可真真叫奴婢不知该如何上报!”
程铮的神色也是克制不住的一变,那和缓之意尽数消退,只换做冷厉的锋芒:“孤却不知裘公公这是何意?孤和安嫔娘娘何时便有旧情了?却还望公公说个明白!”
说着又微微带着些叹息和无奈道:“莫不是公公嘴里的旧情便是孤守理不肯轻贱了妃母?可这天理人伦,孤定不会违背!若公公一意孤行,那孤宁可一死以证清白,也不愿违背了圣人的教诲!”
裘世安的神情就为之一变再变,虽每一次的变化看上去都像是在为程铮的话而震惊,但离得近的人却是无一人会错辨他目光中的狠辣来。
程铮自然也是看到了,却也浑然不惧,只是在面上做出一副凛然的姿态来,可心中却是再一次的笃定了眼下自己绝对不能进屋子——反正这里也算大庭广众,那裘世安还能将自己打昏了拽进去不成?
如此两人一在台阶之上,一在台阶之下,一抬头一低头,对视良久,竟是谁也不愿退让。
就在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甚至使得周遭的人感觉到浑身的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