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等到第二日,程铮准点起了身,还来不及洗漱呢,就见那刘保勋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纳头就拜:“殿下,府邸门前来了两列的禁军,已是将大门围起来了!”
程铮:“……”
便再是有心里准备,也不想敌人会来的如此急如此猛,他只觉得那脑子不由就木了一下,且还不是一般的木,是那种被钝器敲击之后的木,木然中带着一点子痛楚,好似整个人都要傻了。
只也不过片刻就清醒过来了,眼神更是前所未有的清亮,直直的射到刘保勋的脸上:“来了多少人?将整个府邸都围住了吗?”
刘保勋本是又急又怕的,但冷不丁被程铮的眼神一吓,也机灵灵的回神了:“并不是,奴才看着来的不过是二十余人,只将我们的大门围住了。”
程铮不由就松了一口气。
若皇帝当真要对他动动手,那只有二十余人来堵大门是铁定不够的,毕竟太子府的门可不止一座,紧急情况下走哪道门儿不成?逼急了还能翻墙!
因此这二十余人,只是一个警告,告诉程铮别想耍花腔的警告。
就再问:“可曾惊扰了府中人?”
“这……倒不曾。”刘保勋想了一想。将自己的面色想出了几分的血色来:“他们瞧着倒像是守规矩的模样,除了站在门口震慑人之外竟是一丝旁的事儿也没做,那领队的人也是明理儿的,还知道找门房禀报。”
程铮:“……”
如此不由将自己的面色再平静了一下:“如此还愣着作甚?还不服侍孤起身!”
程铮敢这样说是有底气的,而他的底气也使得那满珠子都慌乱了的下人们也安心了些,连忙磕了头,虽心中依旧有些不安,但手上已是稳定许多了。
好在程铮如今正在服丧,因此倒是很省了些事儿,至少花在衣物上的时间就省去不少,一时间洗漱过后只匆忙的往府邸大门处赶去,还不忘回神嘱咐人去安抚了程曦和徐氏。
这太子府虽大,但也经不得人疾步前行,不多时便到了正门处,那朱红的门扉虽不言大敞,但也半开半掩着,因此程铮轻易的看到门外确实站在几位禁卫军。
这禁军自有皇帝以来就是帝王的直辖部队,专门负责保卫皇帝一家老小的安全。本朝禁军更是分为守备京师的京营及卫戍皇城的上直二十六卫亲军,其中京营不只负责守备京师,更是皇帝的直属军事力量:□□登基后,亲卫大多编入其中,是一只不但有忠心,更是有战斗力的部队。而上直二十六卫亲军算是皇帝的贴身保镖和皇城的看门人,其间将士不但身手过硬,大多数人的出身也是不低的——
而今日来的人便隶属于上直二十六卫亲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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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铮只让人将大门敞开,看着那那在无边肃穆中威严站立的禁军,又定了定神,就抬头挺胸的走了出去。
那些禁军果然如同刘保勋所说那般,虽是堵了门,却甚是有规矩,并不曾惊扰了人,此时看得程铮出来了,领头的那位也微微欠身,只道:“末将见过太子殿下。”
程铮的心里不由就更加笃定了些,只却是依旧不敢放松了,便就上前几步,也拱手道:“不知大人是?”
那人退了半步,只低头看着程铮的脚面:“末将姓沈,属府军前卫。”
程铮就点头,再一次的道:“沈大人”
沈姓军官再道不敢,只言自己区区小卒,当不得程铮大人二字。
如此你来我往了数个回合,那军官终究还是绕不过程铮,只能无奈道:“殿下礼贤下士着实令人感动,只是……只是下官今日前来却是皇命在身的。”
程铮在这人身上套了许久的话儿也没有套出个所以然,心中早就有些不耐烦了,此时听那沈军官要打直球了,心中不由一振,就好奇道:“却不知孤做了什么,竟是将禁军都惊动了?”
那沈军官就抬眸看了程铮一眼——这是他第一次直视程铮的双眼,那眼神里更是有些说不出的奇怪神色来。
但不等程铮看清楚他就低头道:“殿下,宫中出事了。”
程铮:“……”
他虽是心中了然,但也有着一种克制不住的暴躁感……那是一种只有将皇帝一拳打倒在地才能松快一二的暴躁。
只终究按捺住了,就装出一副更加奇怪了些的模样:“什么事?可能说?”
看到程铮这样,那沈军官更是欲言又止,如此尴尬了又尴尬,才吭哧道:“下官听人说……说是……”
他的声音不由更低了些,人也往程铮面前凑了凑:“安嫔娘娘,没了……”
程铮:“……”
丫的!果然是这事儿!他该说什么好?是说安嫔果然死了还是说安嫔竟然死了?
因着不知该如何开口,面上就不由现出了几分的高深莫测来。
见他这样,那沈军官的面上岂止是复杂,简直都有些同情的意味了,眼中挣扎了几许之后终究克制不住低头道:“殿下莫急,您是昨日安嫔娘娘最后见的人,因此……找您前去应当也只是问几句话而已。”
程铮并不答应,但也不否决,就在长久的沉默之后忽然道:“孤要与内子说几句话儿,不知……?也请大人通融一二,毕竟今日您来的急,内宅里只怕已经乱了。”
沈军官恍然:这哪里是和内宅妇人说话,这约莫就是要通过太子妃去找帮手了!
但便是知道了这点,他也不打算阻拦。
毕竟禁卫军驻守皇城,彼此间也是有